“血刀老祖。”任盈凝神道。
那僧人又是哈哈一笑:“不错,有点见识,也有些胆识,只是她这点微薄功力,宝林这厮瞧不出来,可是瞒不过爷爷我。”
这僧人正是这里的主人,宝林的师父血刀老祖。
四周尘土飞扬,任盈知对方功夫极高,不敢托大,扯燃了藏于袖中的鸣镝,鸣镝一飞冲天,在空中炸出红色烟雾。血刀老祖口中“咦”了一声,动作却是更加利落,手中那柄透着凶光的钢刀似变作了千个,虚实相交,现出了数十个残影。
左凝担心任盈吃亏,也提剑要向血刀老祖攻去,谁知刚上前一步,却被另一柄单刀拦住了去路,宝林淫.邪的目光在左凝身上扫过,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双唇,想也知道他心中有多少肮脏的念头。
被这样的人瞧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左凝怒从心起,提剑使了一招嵩山剑法中的“叠翠浮青”,想要将他的眼睛刺上两个透明窟窿,她知宝林武功高强,定然会提刀格挡,如此一来腹部便露出了破绽,便又在“叠翠浮青”后紧跟了招“推窗望月”,只消他长刀移动数寸,就能将长剑狠狠的扎进他身体中。
谁知宝林看也不看她的长剑走势,长刀倾斜出一个角度,朝左凝门面横削而去,他刀法很快,偏又在左凝能够做出反应的范围之内。左凝惊愕之余只能后仰避开这一刀,那长刀瞬时擦着她鼻尖削下,若在慢上一点,定然要血溅当场了。
这样一来,她手中剑法自不成招。
左凝心中又是惊怒又是愤恨,但宝林有意戏耍,见她满面屈辱,心中大感快意:“原来是嵩山派的,你这寻常的嵩山弟子,也敢装作石观音来欺瞒我。”
左凝反唇相讥:“你自己愚钝不堪,将我错当成石观音,也有脸说我欺瞒,岂不可笑。”
宝林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这张脸做得很是精巧,不如撕下来让我瞧瞧你原本的模样?”
左凝听此便知宝林将她的脸当做了易容之术,也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她同石观音长得果真是一般模样。
左凝不愿理会,来回间又过了十几招,只听宝林又到:“你这嵩山剑法稀疏平常,不如来当我弟子,保管你每日欲.仙.欲.死,咱们共讨剑术,同登极乐,岂不美哉?”
说罢他挥动长刀,唰唰两声,分别从左凝双臂攻去,他招数迅捷,精妙绝伦,长刀倏来倏往,许是有意对左凝卖弄,偏偏在左凝无力招架时点到即止,逼得左凝只能狼狈格挡,周身破绽百出。
左凝毕竟是个女子,体力自然不如宝林那般充沛,宝林虽未下杀招,但再斗下去眼看便要体力不支,只能不断后退,而血刀门就扎据在码头之上,她身后便是浩渺的洞庭湖,只要再斗几招,就无处可退啦。
虽然心中焦急,她却无可奈何。
二人又拆了几招,宝林耐心渐失,也没了逗弄的心思,一张堆满横肉的马脸霎时间便凑近了左凝,欲将左凝扯入怀中。
左凝大惊失色,未经头脑思考,便反射性将长剑微提朝前刺去,这一剑与方才的嵩山剑法毫不相同,虚晃之中暗藏杀招,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招,却在刹那间变动了去势方向,迅若闪电般刺向宝林肩头。
宝林一时不查,待察觉时那长剑就要刺下,他慌忙使了个错步避开,而那长剑仍是擦着他的肩头,在黄色的僧袍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左凝竟使上了才同任盈学会的“月出”,出其不意叫宝林吃了个亏。
左凝心中尤自惊魂不定,只见宝林瞧着自己的袍子,面色沉郁,眼中杀气毕现:“原来你不是嵩山弟子,而是日月神教之人。”
左凝当下便驳斥道:“你别将我和魔教妖人牵扯一处。”
宝林冷笑道:“你这招分明是魔教彭人飞自创的招数,你又从何习得?”
彭人飞的名号左凝曾听左飞英提过,说他阴险狠辣,擅长以静制动,也不知怎么的,她脑中忽然闪过任盈对他所说的话。
“静则隐而不发,动则锋芒毕露。”
恰好就是以静制动的真谛,她心中噌地升起一股荒谬之感,握紧了手中长剑,冷冷道:“世上招数千万,难道你都记得住么?”
宝林见此也不恼怒,反而看了看正在和血刀老祖缠斗的任盈,对左凝微笑道:“把你那姘头杀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日月神教之人,不如跟着我们师徒快活。”说罢也不用兵刃,直接向左凝抓来。
他已无心逗弄左凝,见左凝依旧提剑负隅顽抗,怒从心起,变爪为掌狠狠拍向左凝肩头,左凝不及闪避,伴随着左肩剧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眼看宝林步步逼近,就要挨着了她,一柄短剑破空而来,只听宝林惨叫一声,待左凝定睛一瞧,那柄短剑已没入宝林大腿,鲜血淋漓而下。
原来是任盈见左凝情势危急,再一次用他的那柄短剑救了她。只是他自己同血刀老祖高手过招,这一恍神间便露了数个破绽,血刀老祖焉能不抓住时机?当下一掌拍出,任盈无暇顾及,结结实实挨了血刀老祖一掌。
左凝见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沾湿了整个前襟,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宝林也骂了一句,提刀向她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