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凝鹌鹑缩头,任盈冷哼一声,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倒是出现了几分笑意,显然是没有责怪她的打算,他跃下床榻坐到左凝对面,从怀中拿出一粒宝泽无双的玉珠。
“这便是你口中的清魂珠了?”
“没错,你可不知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才把带回来的。”左凝叹道。“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叹息啊。”
见者伤心是不至于,那就叹息吧。
她武艺女工学不好,偏偏最会察言观色,每当左冷禅和左飞英要训斥她时,总能搬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典故用词,让人不好责怪她。
现下同任盈也算生死之交,同外人间的疏离感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见他眉眼似带着笑意,便毫不犹豫地蹬鼻子上脸。
左凝隐去二人亲近的片段,只说了她如何将任盈背回,更是添油加醋地述说了她的辛苦。
任盈望着她,思绪已经远飞。
日月神教中尔虞我诈,虽对任盈尊敬,但或多或少抱了些其他目的,他更是及少见到这样毫无城府之人。
由于之前伏在桌上的缘故,左凝姣好的脸颊上印着些衣服折痕,几缕乌发垂落耳畔,衣襟微松,虽还算得体却露出了颈间雪白细腻的肌肤,偏生她毫不自知,还在信口开河滔滔不绝。
简直不成体统。
任盈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将她耳边垂发拨开。
却被左凝躲过,只听左凝疑惑道:“令狐师兄,你做什么。”
任盈如梦初醒,登时手臂一僵,又担心被左凝窥得心底一丝隐秘,当下立刻不重不轻地在左凝头上拍了一下,训斥道:“口出狂言,难道我教训不得?”
左凝:......
“我有个疑问。”左凝心知不好,转移话题道:“李姑娘一心护着那个白靴子的扶桑人,却似乎并不在乎诸位英雄是否会中罂粟之毒。”
当时在床下二人已将扶桑人及凌退思的目的听得清清楚楚:凌退思给诸位门派下罂粟丹粉,石娘娘再借血刀门威慑中原,一施一压间定会给中原武林造成不小混乱。
任盈心思转得颇快,不自觉压低声线道:“李姑娘不让你我对凌退思二人动手,却同意让你为赴宴诸人解毒,可见此事多半是那扶桑人主导....”他顿了顿,忽的明白过来:“不对!李姑娘与那扶桑人一伙的,她不在意下毒之事是否成功,就代表着扶桑人定然也不在意!这出戏醉翁之意不在酒,完全是为了凌退思,甚至于整个龙沙帮!”
左凝窥探到如此隐秘之事,不由心中一跳,问道:“可龙沙帮连血刀门都打不过,真要对付龙沙帮,如此行事岂不是多此一举?”
一边的任盈已陷入了沉思,少倾,他才缓缓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所不解之处。”到手的线索太少,纵使他智计过人也毫无头绪,他略一思付道:“她既然要先留着凌退思,定然是因为要从龙沙帮这里得到利益。”
说到这,他又不禁在心中反复揣摩,一个面临生死之境的龙沙帮,有何利可图?
“石观音...”任盈喃喃道:“这是大漠艳名远扬的女魔头。”
左凝心中对女魔头没什么概念,她待在嵩山倒是听了许多日月神教的恶名,日月神教之人各个名声狼藉,江湖人人喊打。
思绪至此,她不由想到了“令狐师兄”的未来妻子,听系统说魔教圣姑任盈盈也是个顶好的人。
可顶好的人,怎么会是魔教的圣姑?
系统只说了那是令狐师兄的妻子,也没说他们什么时候相识的,说不得这时便已结下了缘分。
于是左凝便侧敲旁击道:“令狐师兄,你听说过魔教的圣姑么?”
任盈停下脑中思路,听闻此言疑惑地看向左凝:“那是谁?”
“我听说魔教圣姑叫任盈盈,也是一个绝色美人。纵使身处魔教也一心想投奔正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巾帼英雄。”
最后一句自然是她添油加醋。
任盈:“......”
“你说谁?”任盈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魔教圣姑任盈盈。”
任盈嚯地站了起来,将左凝吓了一跳。
只见任盈脸色变得极差,一把将长剑拍在桌上。他盯着左凝良久,见她不似存心戏弄,才深吸一口气,凶狠道:“我告诉你,你以后不明白的事情若再胡说八道,你...你...”
他显然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不愿跟左凝多言,提着剑就推门而出。“我去投清魂珠。”
左凝看到桌上尚且泛着热气的粥,心中莫名其妙,忙喊道:“令狐师兄你的粥!”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任盈没好气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我又不饿!”
左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