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夜。

窗户外面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烟花，一团团地在天空中炸开，在夜幕上描画出了一朵朵绚丽的花朵。

李家的住处不允许随意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开饭之前，李韫玉只能和张灵盛一起站在阳台上的，遥遥欣赏。

“过年了。”李韫玉眉眼弯弯，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二十个新年。

“还有两年。”张灵盛突然道。

“嗯？”李韫玉微微侧头，“什么两年？”

“还有两年，你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张灵盛抬手抚上了李韫玉的脸颊，他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温柔。

李韫玉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么着急啊？”

“那当然！”张灵盛顺手捏了捏李韫玉的脸颊，“我恨不得你生日那天就带你去领证，只可惜不行，必须你生日后的第一天才行。”

李韫玉失笑，“你这也太着急了，万一那一天是周末怎么办？”

张灵盛一顿，也是，他掏出手机来查了查2021年的12月10日，“我曹，还真的是周六啊！”

“我看看。”李韫玉将张灵盛的手机拿了过来，“11号，还真的是。那最早，也只能是12月13日了。”

“有点儿失望。”张灵盛不开心。

李韫玉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扭头看了看客厅里，两对爸妈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于是飞速地在张灵盛的脸上啾了一口。

“阿韫再来一个！”张灵盛扭头，用手指指了指另一侧脸颊。

李韫玉再度啾了一口。

等两人啾完，转身回客厅准备吃饭的时候，却对上了四双满是兴味的眼睛，李母和张母的手里还分别端着一小碟的栗子仁，一边吃一边催，“继续呀！”

张灵盛：……

李韫玉：……

***

晚上七点，张家和李家的年夜饭也正式开始了。

不管是张家父母还是李家父母，身体都还算是健朗，仍旧是公司里的一把手。

但是平日里不管如何忙碌，到了过年的这几天，他们总是要空出来两三天的时间和李韫玉张灵盛一起过。经常与他们合作的合作对象也都知道这一点，基本上也不会在过年的那几天安排什么事情。

李韫玉原本志不在此，李家父母也没有强求，而是开始慢慢地布置，好让他们两人将来百年之后，自家儿子不用在自家公司里还受气。

“来，又是一年新春，话不多说，我和娉婷先敬大家一杯！”饭桌上，李有德站起身，一手举杯，一手握着妻子的手，笑呵呵地道，“咱们两家之间也不用搞那些虚礼，白宗啊，你胃不好，就少喝点儿。”

徐娉婷也站起身，杯子里是色泽清亮的茶水，“我以茶代酒，也敬老张和小然一杯。”

张白宗也端起了手里的酒杯，看着杯底那那浅浅的一层酒液，感慨道，“也就是过年的这几天，我才能从你们这儿喝上这么一点点酒，连一口都不到，唉！”

张灵盛还没有来得及劝说呢，就听自己的母亲薛然道：“就你那个胃，这一口我都嫌多！”

“哎，哈哈哈，我可没有偷喝酒！”张父立刻将那浅浅的杯底给喝干净了，喝完后还砸了咂嘴，“茅台，不错不错。”

因为年轻的时候太拼，而夏国的应酬，基本上就是各种各样的酒局，谁喝得多谁就是够义气。日积月累下来，张父的胃就遭了秧，也幸亏是发现地及时，不然胃穿孔妥妥的。等公司发展起来之后，又有张母薛然管着，便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家里特聘了一位营养师，专门指导每天的饮食。

在张家的餐桌上，酒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存在的，所以张白宗一整年唯一的盼头，也就是年夜饭上的这一小口了。再多就会被薛然拿筷子敲手背，就像是教训偷吃的小朋友似的，张父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虽然肚子里的酒虫一直滴溜溜地转，但是张白宗还是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一瓶子茅台酒上撕开，放在了薛然的身上。

嗯，自家媳妇真好看！好看又好吃！

张灵盛对自己的父亲知之甚深，他拿起旁边的茶壶，往张父的酒杯里倒了点儿茶水，涮了涮之后，又倒满了茶水，放到了张父的面前，“爸，给，喝茶。”

张白宗立刻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都不知道给我换个杯子的吗！”

“哪能啊，爸，你用酒杯喝茶，四舍五入，那不就等于你喝了一整杯酒嘛！”张灵盛振振有词。

但可惜的是，张父并不吃这一套，他一巴掌拍在了张灵盛的脑袋上，“个死小子，给我滚！”

“好好好，滚滚滚，我这就滚到我家阿韫的怀里！”张灵盛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李韫玉的怀里，作小鸟依人状。

“别闹。”李韫玉含笑推了推张灵盛的脑袋，“爸妈都看着呢，多不好。”

“怕什么。”张灵盛睁开眼睛，“爸妈最喜欢我们秀恩……”他话说到一半儿立刻卡壳了，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边的两对父母。

徐娉婷正夹了一块鱼肉，递到了李有德的嘴边，“来，老公，张嘴，啊——”

张白宗夹起一个牛肉饺子，先蘸了醋，这才放到了薛然的碗里，“老婆，你最爱吃的牛肉饺子。”

张灵盛：……

老婆老公什么的，他实在是叫不出口啊！

如果他敢叫自家阿韫老婆的话，那今天晚上他就绝对不用上床了了！

而叫老公的话，搞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受，有点儿纠结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