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等开门的细微声音响起之后，张灵盛抬头，继而满脸惊讶，“阿韫，你怎么来了？”
“有点儿事儿想问你。”
李韫玉在沙发上坐下，“那件事情，你处理地怎么样了？”
“哪件事儿？”
“我被扒马甲的那一次。”
张灵盛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非常古怪。
扒马甲？这种词语，他居然会从李韫玉的嘴里听见？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李韫玉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没有问题啊。
“嗯，阿韫，你怎么会用扒马甲这个词语的？”
“我觉得挺合适的，”李韫玉疑惑，“难道是我用错了？”
“没有没有！”张灵盛只是感慨，“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变成弄潮儿。”
李韫玉：“……说人话。”
“咳咳咳，那什么，我没有嫌弃你古板的意思。”张灵盛装模作样地道。
“你就是嫌弃了。”李韫玉肯定道。
张灵盛有点儿可惜，自家亲亲恋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暗示。
他其实，希望李韫玉在床上的时候也可以变成弄潮儿的。
啧。
一顿对象没意识到的口花花之后，张灵盛终于开始说起了正事儿。
“阿韫来找我，想必已经接到了杭导的电话了吧。”
李韫玉点头，“我接到电话后就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许凯风吸毒，是真的吗？”
张灵盛点头，“是真的。那个帖子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许凯风和他的助理私自干的。”
“私自？”李韫玉察觉到了这个形容词。
“对，许凯风的那个助理已经什么都招了。”张灵盛沉吟了一会儿，“因为杭导要求他按照你的那段表演进行演绎，他觉得那是对自己的羞辱，毕竟你是圈外人嘛。他又不敢对导演做什么，就只好将所有的气都洒在了你的身上。”
“估计他以为你就是温祁的一个普通朋友吧，找人调查了温祁，顺理成章地摸到了书法交流会上。”
“确定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书法家，而且其中一副字又卖了七百万之后，他就和他的助理策划了这样一起‘抹黑运动’。”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李韫玉并不能理解，“我又不是演员，这样的黑对我毫无作用。”
“因为有别人帮他骂你啊。”
“什么？”李韫玉怔住，接着就是哭笑不得，“居然只是因为如此？”
“你别小瞧这个办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少有人可以接受自己被各种谩骂侮辱。你别看娱乐圈儿里的那些人看着云淡风轻，但实际上，指不定背地里抹了多少泪，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呢。”张灵盛咬牙，“这件事情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你居然会没有微博账号，如果不是温祁多管闲事给你打了电话，这事儿他做的就是给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
李韫玉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吸毒的事情，是……”
“对，就是我找人查出来的。”张灵盛非常大方地点头，“他之前不是在现场一直不在状态么，就是吸毒害的。”
“好好的人，何必非要沾毒呢？”李韫玉叹息，“从小到大那么多远离毒品的教育，怎么就是不听呢？”
“他傻逼呗！”张灵盛翘着二郎腿道，“咱们也别试图理解煞笔的想法，是真的理解不来。”
“这次他是和不少人聚众吸毒，人赃并获，肯定够他蹲上几年了。”张灵盛眼里满是嫌弃，“既然他先捅了我们，可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了！”
“阿韫你别担心！”张灵盛将下巴搁在了李韫玉的肩膀上，“我又划过去一笔资金，不会影响《戏子》的拍摄的！”
李韫玉深吸一口气，“那你知道杭导是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张灵盛立刻警惕了起来，“难道不是重新找演员吗？”
“对啊，”李韫玉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杭导好话说尽，就想让我去演。”
张灵盛：……
“那你答应了吗？”
“我说在考虑。”
张灵盛的眼神立刻从刚才说许凯风时候的狠辣变得委屈无比，“那你会答应吗？”
李韫玉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最后我会同意的。”
张灵盛：QAQ
这个结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好,,?^?,,
他在李韫玉的身上蹭来蹭去，“那我岂不是会独守很长很长之间的空房，而且你还要上课呢！”
对啊！上课！
张灵盛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李韫玉这个好学生，可绝对不会随便翘课！
“我可以请假。”李韫玉将张灵盛的脑袋搬开，摆正了，“于老师应该会准假，等期末的时候回来考个试就行了。”
“那你的第二专业呢！”张灵盛拽着以前的敌人统一阵营，试图负隅顽抗。
结果，李韫玉道：“第二专业我也学的差不多了，期末考试没问题。”
张灵盛：……
他从没有这样讨厌过学霸！
“不过呢。”李韫玉捏着张灵盛的下巴，将人的脸给抬了起来，“我准备带你一起过去，到时候环境可能会挺艰苦，你愿意吗？”
张灵盛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当然愿意了！”
深山野林play！
可以可以！
绝对可以！
看着张灵盛眼里瞬间绽放的光彩和蠢蠢欲动，李韫玉沉默了。
刚想说到时候为了完成每日的拍摄任务，不能随便做，而且荒郊野外得也不太安全，最好不要露天play……
但是看着张灵盛已经飘远的思绪，李韫玉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打击他了。
让他先自己幻想一会儿。
※※※
许凯风吸毒的事情也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夏国大部分的网友，因为那一段惨痛的历史，对毒品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基本上只要有明星曝出来吸毒的丑闻，并且证据确凿的时候，这个人的演艺生涯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许凯风亦是如此。
因为许凯风吸毒，《戏子》之前拍摄的有许凯风德镜头就全都不能用了。
等杭遇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立刻进入了火药桶模式，就差一个火星子点燃，继而燃爆全场。
《戏子》剧组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自己的任务每次都要检查检查再检查，确保不会出错。
但是，有些演员是压迫越大，爆发就越好，而有的演员，却是压力越大，演的越差……
于是，没多久的时间，片场上空就盘旋着杭导的怒吼声，久久不散。
唯一可以避免被骂的人，只有司空拓影帝和温祁了。
其他人：QAQ
救命！
※※※
不过，剧组在低气压中坚持了差不多一周之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春天。
看着“姗姗来迟”的李韫玉，剧组众人的脸上顿时变成了和张氏集团员工一般，感激与庆幸并存，眼泪与笑容齐飞的模样。
看着杭遇青脸上难得的笑容，与盒饭中多出来的那个鸡腿，剧组众人也下定了和张氏集团员工一样的决心。
抱紧李韫玉的大腿，绝对不动摇！
坐在化妆间里，李韫玉的感受更加直白。
给他化妆的是一位男性化妆师，名字叫做托勒尼，是个长相比较阴柔的男性。
一边化妆一边赞叹李韫玉的皮肤好，还问李韫玉有没有什么保养的诀窍。
李韫玉只回答了一句，“多吃水果多喝水。”
托勒尼：……这个人可真特么地不容易讨好。
刚想完，李韫玉就接着道：“我觉得你的皮肤就很好，比灵盛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要好。”
张氏集团所有女性员工：为什么我们皮肤不好，还不是因为加班加得！哪有空去做美容！
只不过，托勒尼还没有说话，等在一旁的张灵盛那敏感的雷达立刻启动：“皮肤好？他的皮肤有我的好？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李韫玉：……
托勒尼：……
张灵盛：“你说话呀！”
李韫玉：……
见李韫玉因为化妆而不能动，张灵盛立刻“屈尊降贵”地蹲在了李韫玉的旁边，拿他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我觉得我的皮肤也挺好的，真的。”
李韫玉：……
因为李韫玉长得好，化妆也快，没多久的时间，托勒尼就从化妆间出来了。
托勒尼这次过来，还带了自己的一个小徒弟，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见托勒尼出来后，立刻送上了自己的小零食。
托勒尼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撑。”
小徒弟眨眨眼睛，“我记得化妆间里没有多少零食。”
托勒尼看了看自己的小徒弟，半晌后吐出来两个字，“狗粮。”
小徒弟：……
＊＊＊
因为许凯风，《戏子》的整个拍摄过程都被打乱，尤其是主角两人和谢颐都认识，彼此交情不错，许凯风这一吸毒，意味着已经拍完的镜头，差不多有四分之一需要重新拍摄。
资金杭遇青这次终于是不用担心了，可是他却要操心时间和档期。
司空拓这次差不多是友情出演，只是意思意思地收了点儿片酬，同时还投了一笔不少的资金。
至于司空影帝到底是为了谁来友情出演，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商榷。
但是司空拓也是挤出时间来拍摄这部电影的，他后面还有其他的安排。
所以，时间紧，任务重，杭遇青在最开始李韫玉加入之后，只开心了一天，就立刻接着操心了起来。
李韫玉虽然演的是自己，可是，有些地方，杭遇青和编剧的理解仍旧和他不同。
这个时候他们就不得不辩论，而一辩论就……
此外，李韫玉还要一边拍摄一边学习走位，而走位这种技能，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会的。
一开始的时候，杭遇青会指明该怎么走位，但有的时候演起来，可能会有一些无法预知的事情发生。
一步走错，就要重来。
在剧组呆了一周，李韫玉也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
酒店
李韫玉和张灵盛的房间内。
李韫玉正在浴室洗澡，现在已经是凌晨0点20分。
张灵盛已经换好衣服躺上了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酒店的浴室是用磨砂玻璃隔开的，而且只在中间的部分有磨砂，小腿和脑袋的位置，都是透明的玻璃。
虽然可以拉上帘子，但是那帘子轻薄透明，拉了之后更显得若隐若现，诱惑力十足。
再说了，这两人老夫老夫多少年了，鸳鸯浴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所以李韫玉压根就不介意在张灵盛的目光下洗澡。
半个小时之后，“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
李韫玉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那浴巾很窄，只能挡住下半身，□□的胸膛和结实的小腿都露在了外面。
如果是往常，张灵盛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但是现在么，张灵盛只是拿起了一条毛巾，盖在了李韫玉的脑袋上，“我给你吹头发，今天累了吧？”
李韫玉点点头，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疲惫，“对，今天的那几场戏，我和杭导的分歧很大，磕磕绊绊到半夜，总算是解决了。”
张灵盛一听，顿时愤愤，“还有谁能够比你这个原作者更加了解的！”
吹风机的“嗡嗡”声响起，李韫玉的声音顿时被掩盖，“就算是本人，也是会发生争岐的。”
拍摄这部《戏子》，李韫玉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改编需要考虑到的各种因素。
要考虑到观众的年龄，上到九十九，下到小婴儿，要适合这之间的所有人观看。
要考虑到社会影响，
要考虑到不违背价值观，
要考虑到节奏的紧凑，
……
零零碎碎，七七八八。
李韫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张灵盛将他的头发吹干，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道，“阿韫，你后悔吗？”
“嗯？”听了张灵盛的问题，李韫玉一时间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