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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到来之时,便是基德带着他洁白的披挂迎风而来之时。
我站在作为自由记者的辉彦身边,好歹算是在第一线有了一席之地。
今天夜间的天气十分晴朗,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一轮弧度完美的新月而没有任何一片云朵遮掩。
“知道基德什么时候来吗?我们都在这儿干站着2小时了。”
辉彦和我咬着耳朵。我猜他不是真要我回答,只是想找个话题随便倾诉倾诉,毕竟现在大家看起来都很紧张,我又不怎么说话,连呼吸都很轻微,他大概是有点无聊吧。
“不知道,专家组没有推测出来吗?”
“就算推断出来了,你觉得他们会和我等自由记者说吗?”
“不觉得。”
“……真是,清隆你回答得那么认真都让我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承让,您看起来也不像是耍宝角色。”
“哈哈,我刚刚说的话很像在耍宝吗?”
我们就这么在周围寂静无声的等待中偷偷聊着天,声音也不大,也没有什么具体内容,时间就这么飞快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弯钩一般的新月挂在天幕正当中,白色三角形的滑翔翼便不知从哪里滑翔而来。
是基德来了。
但我抬头望去,看见的并不是我认识的那张脸。
白色的西服与披风在黑夜中确实亮眼,但也因为它们过于抢眼而导致没人注意支撑起那套力礼服的,并不是活生生的人。
“清隆,快看!是基德!”
辉彦从口袋里掏出摄像机开始对着天幕中那白色的小三角猛拍了起来。
“那个东西是假的。”
我也没避讳,直接把实话说了出来,反正按基德那个个性,马上就会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吧。
既然是兼职自由撰稿人,我想辉彦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内容是有要求的,不会是那种为了走量而为文章随便配张图片的人。
能拍到真的基德的大头照的话,对他的写作也是一种帮助吧。就当是为了我那不足外道的“愧疚”心里,我也该帮他一下。
“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听了我的话,他把照相机放下。
“不过既然清隆你这么肯定那不是基德的话,你能猜出真的基德在哪里吗?”
“不知道呢……”我看着他亮晶晶充满求知欲的双眼冷漠道,“大概易了容躲在人群中吧。”
“确实,以前的案子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现在围观群众的眼睛都齐刷刷盯着“基德”不放,两个警官更是激动地对着基德可能的降落点奔了过去。
“清隆你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很愚蠢呢?”
辉彦也看向骚动的众人,无框的眼镜上反射着些金色殿堂的光火。
“你是在责怪我吗?”
我问他。
“我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哇,就这还“哪有”,明明怨恨我到连表情都管理不住了吧?以前的“我”倒是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他受到这般心灵伤害啊?只是“置身事外”就那么可恶了吗?
pong——
天空中爆响了一声礼花声,“基德”在天上炸开了花,无数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绘有基德签名的卡片从中四散开来,那数量怕是力求能达到人手一张。
我也伸手为自己和辉彦捞了两张,上面写着什么“莲花与刀,绽放于三日月之下”。
是要连着我从博物馆里“借”的三日月一起偷走的意思吗?真是大胆又颜控的男人啊,基德那家伙。
我偏头看了看其他人接到的卡片,内容也都差不多,不过颜色略有不同。
——所以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这么多东西的啊?那家伙。
跑去影印店里成批量印刷了吗?他也是真不怕被发现。
“我就知道他要去偷莲花!不过好在我把它们都藏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了!”
顺着风,我听见中森警官这么说。
行吧,他开心就好,我就不犯贱去和他说我已经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到此一游过了。
“欸,千年莲花吗?那不就是在……不过这个‘刀’指的是?”
看着卡片,辉彦也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清隆,我好像知道莲花被放在哪里了,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
在一片人群的吵杂声中,他不由分说牵起我的手,向着我下午呆过一段时间的小角落走去。
“清隆,你的手还是好冰啊。”
“承让,您的手倒是很暖和。”
“毕竟快夏天了嘛,我又穿得那么多……开玩笑的,不然我怎么温暖你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