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太宰治居然直挺挺的大折腰，又给他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砰！

中原中也猛站起来，撞倒了桌上茶杯，刚换的新衣服又弄湿了。

他跟太宰治认识这么多年，相互算计过，斗嘴打架过，也精诚合作过，但无论怎么相处，有一点原则是不会变的——

谁也不服谁！

今天，太宰治不仅说了“请求”，还给他鞠躬？

中原中也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受惊，“你你你再说一遍？”

“请求你，暂时收留小哀！”

听清楚了，他真是那个意思。

但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能理直气壮说出口，也只有这头臭鲭鱼了！

“混蛋！你的私生女，竟然要我收留？”中原中也一拳抡向那颗乱蓬蓬的脑袋。

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太宰治弯腰鞠躬都能把脑袋凑到他鼻尖下，即使恭恭敬敬，也还是自带几分挑衅意味，这使中原中也无比郁闷。

太宰治灵活的避开了，直起腰，已是一副无比认真的脸孔。

“哎，小哀不是我的私生女。”

中原中也脸上的怒气一滞。

尽管互相不顺眼，不和睦，但多年搭档的默契还是有的。

太宰治什么时候骗人，中原中也或许看不出来，但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却从来没有判断错。

“那她是谁？”

“不知道，我捡到她时，小哀就已经失忆了。”

中原中也侧头不语，似乎在揣测太宰治的话有几分可信，突然，他又暴躁起来，又一拳抡过去，“你捡到的小孩，凭什么要我收留？当我是什么，福利院的老嬷嬷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宰治一边躲，一边不住摆手，嘴上更不敢停，“我是经过认真考虑，才决定中也你是最合适收留小哀的。”

“滚！哪里合适了？”

“唉，你看我又穷又忙，连个独居的地方都没有，又跟楼下直子小姐约了殉情。哪像中也你英俊、有钱，住那么大的房子，被看作横滨最有实力，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况且还是个大光棍，没儿没女没女人，最适合收养小孩了。”

太宰治嘴皮子吧嗒吧嗒，先是卖惨，跟着一顶顶高帽子送过来，中原中也开始还挺得意，但越听越觉的味道大大不对。

“闭嘴！”他打不到太宰，便一拳把石制茶几砸作两段，“这跟我是不是光棍有关系？说的好像你有女人一样！你有吗？有吗？”

“没有。”太宰治两手一摊，眉眼耷拉下来。

中原中也总算舒服一点，拍拍身上的粉尘，鼻孔耸出一声冷哼：“看你态度不错，我就不跟外面那群蠢货计较。但谁捡的小孩谁养，我才不当便宜爸爸，告辞！”

“站住，中也。”太宰治叫住他，语气森然，已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嗯？”中原中也疑惑的回头。

果然，卷发下目光幽邃，明灭不定，唇角笑意冷冷的，他看见了太宰治最认真，也最危险的模样。

两人太熟悉了，每当出现这种表情，中原中也就明白，太宰治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非常的重要。

攸关个人、组织，甚至这座城市的厉害存亡！

“怎样？”他转身，也是目光凛冽。

“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捡到小哀的吗？”太宰治走到面前，踩着茶几，脚下发出碎裂声。

“哪里？”

“横滨科技大厦天台，一个女人的枪口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