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别教育我了。”佐藤村把卷子往前一推,“我要是能像你一样,上课听一听就能拿高分,课余时间我也去打工赚钱了,还用在这边苦兮兮地想法子过考试?”
“小村,未来几天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铃木澈说。
“怎么了?”佐藤村问。
“老板安排我去进修,所以我这段时间不在学校。”铃木澈边说边收拾起桌子,“上课帮我签到还有帮我交课后作业吧。”
“你去哪里啊?”
“现在还不知道。”
“哦。”佐藤村没再细问,“那你多注意身体,我觉得你这阵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好,放心吧没问题的。”铃木澈朝佐藤村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在东京和横滨之间往返的路铃木澈已经走得轻车熟路,抵达港口黑手党的临时宿舍后,他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他披上黑衣外套,系好袖口的扣子,顺便将枪别在腰间。
整装完毕,铃木澈动身前往会合点。
前天和太宰治讨论任务内容时,太宰治不疼不痒地分给他一块安全区,当着下属的面铃木澈没好意思反驳他,散会之后抓住太宰治一个劲儿地问。
“阿治,你不是要去神奈良县吗?我觉得我还是和你一起行动比较好。”铃木澈说。
“横滨城区也是重要的驻地,何况这是你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循序渐进,一点点来不要心急。”太宰治丝毫没有更改计划的想法。
铃木澈依旧不死心:“我现在没问题的,和你一起行动的两次不是挺好的么?你还教我学会用枪,分给我一小支部队,首领也希望我能尽快融入……”
没等铃木澈说完,他的手被太宰治一拉,整个人往后退步撞到身后的墙上。手被按住动弹不得,就连腰际的枪都被太宰治抽出来抵住他的肩膀。
太宰治露出笑容。
“森先生的话听一听就好,只要不是直接命令你,不用往心里去。当然,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不会命令你去做什么,毕竟你对于他而言,还有其他的用途。”太宰治凑近铃木澈,“阿澈,再看看你,不适合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逞强,你不是很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的么?”
“那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铃木澈丝毫没有回避太宰治的目光,“这样总是被照顾,我真的很不习惯。”
“阿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太宰治松开了铃木澈,将枪重新别好,略微向后撤了一步,“你作为我的部下,我只是把你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而已。”
这时候拿上级的身份来压他。
“总之,这件事情没有回旋余地,如果阿澈你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回来我可是还要罚你的。”太宰治瞧了铃木澈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突然被身后人拉住。
太宰治微微偏头。
“阿治,你之前回宅院了?”铃木澈冷不丁问到这个问题。
太宰治“嗯”了一声。
“我看到新闻又提起川上清的事情,所以猜测是你放的火。”铃木澈说得很认真,“你还在调查什么东西吗?如果太冒险就不要做了,我不想让警方再注意到这件事,去追究始末。”
“啊,没什么事。”太宰治说,“只是恰好路过进去看看而已,有些场景让我想起那个人,实在太过恶心,所以就烧干净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在意能不能再回北海道。”铃木澈攥紧太宰治的手,“当时,警察局你也陪我去过,全国上下,根本就没有搜寻铃木澈下落的人。”
言外之意,他的家人没有寻找过他。
这在铃木澈心里一直都留有一个结,他记忆中的父母特别疼宠他,孩子失踪后没有在警方留下寻人征告,简直不可思议。
太宰治扭过身看着他。
“我在川上清的桌橱里找到了一份文件,是关于‘铃木澈’的死亡证明。”
铃木澈呼吸一窒。
“以川上清的权势,做出这种东西轻而易举。我想,大概在你失踪后不久,文件就递交到了你父母的手上。失足落海,尸骨无存,再加上几个目击证人,完全没有破绽。”
那个人,想让“铃木澈”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股无名的愤怒包围了铃木澈,寒意从脚底升起透遍全身。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没有一个音节从他的喉咙处吐出来。
直到太宰治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指触及他的眼角,他才意识到自己快要哭了。
太宰治凑近了他,抵住他的额头。这是他们儿时常做的动作,用来给予对方温暖和存在感。
——我是一直在你身边的。
太宰治的体温通过触及的皮肤传达到他的心底,铃木澈握住太宰治放在他脸颊上的那只手。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安静的环境,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十年前失足落水死亡,名为‘铃木澈’的孩子,生活在北海道。范围进一步缩小了。”太宰治开口,“再给我十天时间,然后你选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