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甲村。
一座位于村东头的泥瓦房前。
此刻,聚集了一批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人在吃瓜,有人在劝架。
农村人本来就喜欢看热闹,现在正是农闲时候,大家闲着没啥事,有瓜可吃,立刻蜂拥而至。
“张妹子,你可不能再打了!”
“嘚花这些年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要是寒了人心,你就哭去吧!”
有看不惯张大花搓磨儿媳的妇女开口,结果后者不服,一脸厉色,三角眼闪烁寒光,振振有词道。
“辛苦这么多年有啥用,还不是连个蛋都没下。”
“可怜了我家小儿砸,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的婆娘,就要绝户了。”
“我可怜的娃呦!”
说着,张大花悲从中来,腾地坐在地上,气的捶地哭嚎。
“昨天,她拿家里的鸡蛋补贴娘家。”
“现在,她又要把家里的鸡带回娘家。”
“我老张家咋就这么倒霉,娶了这么一个败家媳妇。”
看着跟泼妇似的婆婆,江嘚花老实巴交地缩在一旁,本来她想挨一顿骂就过去了,最多以后干活再卖力点,但听到婆婆越说越过分,顿时不愿意了。
大着胆子反驳道。
“娘,你说俺行,但不能说俺娘家!”
“俺娘家人可没招你惹你!”
“再说了,从俺一嫁进来,家里的鸡都是俺喂的,是俺抱来小鸡仔,从鸡崽子一点点儿养大的。”
“这些年,俺没从婆家往娘家拿一针一线,现在俺二哥死了,俺爹伤心过度生病,俺拿点东西回娘家看一看俺爹咋了?”
……
江嘚花越说越有理,越说越理直气壮。
尤其是见到周围人大多支持她,更是言之凿凿。
本来占上风的张大花急了,胡搅蛮缠,说不过就动手。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说着,动作利索地起身,朝着江嘚花冲去。
“张大花,你敢打我女儿,劳资把你家给砸了。”
一声大喝,成功让嚣张跋扈的张大花动作一顿,围观群众让开一条道,江成从后面走了进来。
此刻,他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令张大花胆寒。
其他吃瓜群众也被吓到,噤若寒蝉。
江成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他走到江嘚花面前,收了一身气势,众人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顿时众人顿时喧哗起来。
“娘耶!这江大爷今天咋这么吓人呢?”
“俺心脏都差点儿跳出来。”
“今天俺算是长见识了,这江大爷能养出江嘚福这样有出息的娃,真不是一般人,以前咋就没看出来。”
“老话说得好,有啥样的爹就有啥样的儿砸,狼爹养不出狗儿砸,江嘚福这没出息,他爹能差了?”
“也不一定!江大爷一直都老老实实,这次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因为亲眼见到女儿被欺负,嘚福又出息,底气足,可不就抖了起来。”
“谁让我们没生个好儿砸!”
……
要知道,原主在村里一直是个老实人,这次发怒,可把众人吓得不轻,刷新了他们对江成的认识。
“亲……亲家,你来了。”
张大花有点心虚,因为她做的事确实不地道。
只是,想到她有几个儿砸撑腰,又是在自家门前,婆婆管教儿媳,天经地义,立刻又抖了起来。
江成看了眼张口要说话的张大花,立刻开口,先声夺人。
“你说,谁是不下蛋的母鸡?”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却犹如寒冬腊月落到冰窟里,令张大花心里发寒。
江成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道。
“我家嘚花为啥生不出来……”
江成说到这里,顿了顿,成功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特别是江嘚花,她本来不在意,可听婆婆唠叨了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也成了她心中的痛。
她不止一次想到,如果她能生出孩子,是不是在婆家的处境就能好一点,生活也会有盼头。
张大花却突然感到不妙,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她本能的觉得不安,事情可能会对她不利。
想要阻止,江成却再次快人一步。
“还不是你儿砸干的好事!”
“也不知道你咋教的,竟然连洞房都不会。”
“俺家嘚花是个闺女,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家是个小子,竟然连这点儿事都不清楚。”
话一出口,犹如一颗惊雷投入深湖,刹那间,掀起惊涛骇浪。
这在农村,可是件大事,稀罕事。
顿时,众人都不淡定了。
“雾草!这么说嘚花竟然还是个原~装~货。”
“没想到,张老四竟然不~~行!”
“这事就有点儿不地道了!真要论起来,嘚花可不算是老张家的媳妇,她这么多年当牛做马,彩礼早就还清了。”
“哎呦喂!老张家也太狠了!”
“可怜嘚花,白干了这么多年。”
“怪不得生不出来,真要生出来,那才真闹笑话了。”
……
“亲家,这事你可不能乱说。”
张大花急了,这种事要是坐实,她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更重要的是,江嘚花很有可能会被带回去,这可是个能干的壮劳力,干起活来跟个男人似的。
她家就亏大了。
“是不是?”
“你吃了这么多年饭看不出来?”
“村子里的小媳妇与大闺女有啥区别,你不清楚?”
“就算之前没注意,听了俺的话,你现在想不起来?”
“如果不信,上医院看一看!”
“一切就真相大白!”
话一出口,无人能辨驳,毕竟这话在理,特别是张大花和附近的邻居大妈,经过这一提醒,可不就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