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呢,是在这吗?在哪呢?”
听到明石国行的声音,岁淼一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安的看向客厅里的夏目漱石。
“鱼、鱼蛋!”
她刚一出声,门外两人当即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姬君!”
“大将!”
一脸惊吓的站在庭院的长廊上,岁淼看到那两人破门而入,丝毫顾不得礼数,一往无前的朝她奔来。
像是天上的星子,寻寻觅觅,在看到她的一霎那,毫不犹豫的坠来。
岁淼本想继续皮一下掉头就跑的,可是在看清药研神情的一霎那,她的脚步僵在了原地,却是半分都挪动不开了。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成语,莫过于虚惊一场,失而复得。
院内树影婆娑,微风徐徐,落叶逐风飞舞,飘摇着去向远方。
即便是刀剑付丧神,药研藤四郎的怀抱也是温热的。
岁淼呆愣愣的被他按在怀中,两具身躯紧贴之时,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药研藤四郎分明的肋骨。
这才发觉……
一向可靠沉稳的药研,原是如此的瘦弱。
是了,他只是振脆弱的短刀,除了隐蔽技以外,数值和性能都是比不得其他刀种的。
“大将若是恼了药研,怎么处置药研都没关系。”
岁淼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知晓他的双眼究竟熬的如何通红。
就算拥有了人身,刀剑付丧神也视自己如物。
刀剑被握在主人的手中,才是无往不利的利刃。
若是失了主人,莫若一块废铁。
昨夜,
药研以为,
他可能要成为一块废铁了。
“莫要弃了本丸,莫要……弃了我。”
肉乎乎的小手撑在少年的胸口,攥着他的衬衫渐渐收紧。
药研字里行间里透露出来的卑微,与岁淼印象里那个可怕的管家人,截然不同。
她以为她是想要看到药研向她认错的,然而在此刻她才明白,面对她时,药研藤四郎又何曾直起腰来过。
一点酸涩从心口冒出,渐渐蔓延成大片大片的苦涩情绪,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为药研藤四郎。
哇的一声号啕大哭出声,趴在药研藤四郎的怀中,苦主还没做什么,肇事者这个熊孩子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以后、不能逼我吃胡萝卜。”
眸中噙着的泪珠,俱擦在药研藤四郎的衬衫上,岁淼抽泣着开了口。
红着眼眶垂首,药研藤四郎沉声道了一声:“好。”
那就改吃菠菜吧。
“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现世。”
之前初到现世的岁淼 ,一觉醒来面对的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就连她的看护者明石国行,也是刚锻出来的新刀,何谈亲近。
若非岁淼向来野惯了,换成寻常的孩童,早就偷偷哭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思虑不周,药研抿了抿唇,通红的眼眶中满含歉意:“好,我收拾东西来陪你。”
“不准打我小屁屁!”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终于止住哭泣,岁淼眼神有一瞬的游移,趁着这特殊的时刻,道了一句:“不能逼我上幼儿园。”
药研藤四郎虽还红着眼眶,但情绪已然趋于平静,神情微妙的看着怀里的熊孩子,他呼出口浊气。
“这个嘛……”
在岁淼期待的眼神里,他刻意拉长了声调,最后又冷漠无情的宣判了岁淼的死刑。
“当然是不可以!”
眼看着那孩子又要变得气鼓鼓,他垂首以额相抵,对着那孩子近在咫尺的面容柔声开口道。
“不为读书习字,我只想大将能去过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而不是困守在本丸里,为了所谓的守护历史,拼上年华,拼上性命。
大将是个孩子,其他孩子有的她也要有,她该过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
似是被他眸底的认真镇住,岁淼讷讷的语之对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
从夏目宅告别之际,已是日上三竿,对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夏目漱石颔首示意,药研抱着岁淼,朝着回家的路而去。
因为哭过一回,岁淼有些头昏脑胀,便趴在药研的怀里,已然睡去。
一旁毫无干劲的明石国行,看着他们如此亲近的模样,说不上来心中是何感受,只觉五味杂陈。
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明石一想起岁淼这些时日惹出的烂摊子,便忽然开始庆幸,幸好这么难带的熊孩子亲近的不是自己。
等药研来了,他就可以继续愉快的咸鱼瘫了!
看孩子这种事情,谁想干谁敢,反正他明石国行以后绝对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