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国公府遭遇妖物侵袭,震惊上京。
苏婳见满府都是血煞之气的武者和除妖司的人,担心阿嬷的安全,拽着季寒执就往后院走去。
季寒执见袖子上都是她抓出来的脏兮兮小手印,血蝙蝠的血腥味袭来,让人隐隐作呕,拧眉说道:“太脏了,我带你去沐浴。”
“我阿嬷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苏婳愣了一下,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还洁癖发作?
“苏娘子,郎君最讨厌妖物之血,会晕倒的,你随郎君回风雪园吧,我去找苏嬷嬷,现在府上都是除妖司的人,你阿嬷一定会没事的。”季四飞快地说完,消失在夜色里。
“你不保护你家郎君?”苏婳傻眼,那红衣女要杀的可是季寒执。
季寒执低低一笑:“跑远了,走吧。”
苏婳见府上乱糟糟的,怕那红衣女杀个回马枪,只得随着季寒执回风雪园。
“这襦裙是崭新的。”季寒执给她拿了一套雪白配绿芽的襦裙放在木架上,转身慵懒说道,“我去画室,你洗完快些出来,免得那术士又回来要我的命。”
苏婳见他出去,连忙进了浴室,见他竟然在园子里奢侈地修了一座浴池,暗暗咂舌,池底铺设的全是白色的暖玉,引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泉水,温热舒适,雾气缭绕,最关键的是浴池台子上是一排瓶瓶罐罐。
苏婳想到自己平日里沐浴的小木桶,觉得自己不像个闺房里的小娘子,季寒执才像!
她囫囵洗了个澡,换上木架子的襦裙,入手才惊觉手感柔软到不可思议,配色也极雅,雪白的短襦,绿芽的长裙,还有同色的绿芽披帛,她穿上之后可爱到自己都想掐自己一把,也不知道他是为哪位娘子准备的。
苏婳换上衣裳,来不及绞干头发,便急急出来,只见外面人声鼎沸,似是在燃烧血蝙蝠的尸体。
这些低等的妖物自身也带着煞气,必须立刻焚烧,以免影响气运。
季寒执已经换了一身雪色锦袍,披着玄青鹤氅,坐在园子里,吹着不知名的乐器,那乐器似骨埙,埙声呜咽凄美,如诉如泣,见她出来,清新犹如春日的绿芽,不仅眼眸微深。
只是头发未绞干,一直滴着水,在木质地面上留下一串小水渍。
苏婳见他盯着地上的水渍,弯眼笑道:“事出权宜,郎君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季寒执冷哼一声,收起了骨埙,说道:“过来。”
“郎君唤我何事,是不是要报救命之恩?不用以身相许,只要给我一些银钱意思一下即可。”
苏婳连忙笑吟吟地跑过来,睁着乌檀色的大眼睛乖巧坐在廊下,仿佛之前拔剑砍血蝙蝠的彪悍小娘子另有其人。
季寒执进屋将地上那颗碧绿鲛珠捡起来,丢给她:“此珠吸水,把你的头发绞干,若是再让我见到地上有水渍,你便日日来给我打扫屋子。”
“啊?”苏婳托着手里沉甸甸的鲛珠,呆滞了一下,用鲛珠吸水?让她用五十万明珠的这珠子绞干头发的水?
苏婳感觉到眉心滚烫,一直恹恹不得劲的小画轴激动地跳起来,恨不能将这鲛珠一口吞下。
苏婳手一抖,怕小画轴干出不可饶恕的事情,连忙将那鲛珠丢回去,进屋飞快地找了一块布巾,绞着自己的湿发,弯眼笑道:“我看那红衣女应当不会回来了,郎君还是早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你要丢我一人在这园子里?”季寒执慵懒地抬眼。
正要进来的季四一脚僵住,感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咳嗽了一声,声音发颤:“郎君,红衣女被除妖司抓到了,大理寺正在审问排查,应该很快就来请郎君去一趟松鹤园。”
萧韶的人雷厉风行,将整个季国公府都控制了下来,崔家的人和季家的人此刻都聚集在老太太的松鹤园。
苏婳闻言惊喜道:“可见到我阿嬷了?”
“苏嬷嬷也在松鹤园,娘子莫担心。”
说话间就见除妖司的武者过来。
季寒执冷冷地丢了鲛珠,去松鹤园。
苏婳微微迟疑,也跟了上去。今夜虽然不少人看见她拔剑,但是只有季寒执一个人看见她画出意境图,跟红衣女缠斗,若是会因此突生变故,那她只能现在就做好打算,带着阿嬷离开季国公府了。
松鹤园内亮如白昼,到处都是除妖司举起的火把,黑压压的武者也分不清是除妖司的还是崔陵歌带来的。
苏婳进园子的时候,就见萧韶一身暗红官服,坐在观景亭内听着下属汇报季国公府的伤亡情况。之前跟她缠斗的红衣女重伤被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肃杀的气息。
“姓名、籍贯、来季国公府驱妖的目的、受何人指使。”萧韶收敛了一贯风流肆意的笑容,垂眼懒洋洋问道,“早些说,少受些苦。”
红衣女脸上惨白的妆容早就花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红衣也被血浸湿,显然刚才经过了一番恶斗才被擒。
见苏婳和季寒执进了园子,红衣女猛然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苏婳,盯得苏婳头皮发麻,然而对方只是看着她身上的襦裙,冷笑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