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阴沟里翻了船。这哪里是幼崽,分明是有主的灵物,随身还携带着术士的定身符。谢风遥心中微惊,面上却半点不显。
黑暗中,淡香袭来,谢风遥被猛然扑倒在地,带翻桌案上的两盒黑白棋子。暖玉雕刻的黑白棋子滚落下来,清脆作响,落了他一身一地,而伏在他胸口的小灵物抬起头来,露出一双乌檀色的大眼睛和雪光一般的半张脸,似遮半遮间如雪后初霁,春光乍现,令人呼吸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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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用定身符定住他,看清了他的脸,见是白日里所见的谢风遥,内心骇然,然而体内的血脉之力汹涌而来,她毫无退路。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你的定身符是谁给的?”谢风遥见她伏在自己身上不断地嗅着,优越的下颌线紧绷,声音低柔,生怕吓到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她身上的气息很纯净诱人,没有被术士契约过。
阿爹留给她的。苏婳脑袋烧的昏昏沉沉,却记着这些事情不能说,便咬唇摇头,耳边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浑身一僵,也顾不上找他身上风雷之气最弱的地方,埋首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郡王殿下,我等奉命前来巡查,殿下这边可一切安好?”风雨声中,巡逻的武者见屋内的烛火突然熄灭,前来询问,只是众人不敢窥探禅房,只站在廊下,觉的那漆黑的禅房内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异香。
香气似浓似淡,捉摸不定,让人神往。
许久,传来谢风遥冰冷的声音:“无事。”
禅房内,漆黑一片,谢风遥躺在冰冷的地上,鼻尖萦绕着淡到极致却令人疯狂的香气,浑身紧绷,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
被咬破的地方传来不可思议的触感,柔软的像是天上云朵,埋首在他脖颈之间的小灵物动作十分的生疏,生怕咬疼了他,只轻轻地舔了舔他的血,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几欲将人逼疯。
气息交缠之间,口齿留香,谢风遥感觉全身血液都汇集到了脖子那一处,恍惚间觉得她的气息陌生而熟悉。
“别吸了,我血液里的风雷之气极强,你会吃不消。”清俊斯文的公子低哑说道,凤眼深浓如墨,见她果真不再舔自己的血,暗暗松了一口气。
“桌案上有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我平日画的符箓,可保你平安。”谢风遥见她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的模样,哑声道,“以后莫要,莫要随便咬男人的脖子。”
幼崽,一点也不懂她这样天生魅惑的灵物对世间男子是何等的吸引力,丝毫不懂保护自己,就像青山上的少女,每每见他都冲着他甜甜地笑。
谢风遥眯眼,盒子里压根就没有符箓,他修行从不靠外力,那盒子上撒有千里香,只要她碰触,千里之内他必能寻到她。
也不知道是何人给她的符箓,术法竟然这般强,他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她才不要呢,她有阿爹画的符箓。苏婳吸了他的血,感觉强大的风雷之气走遍全身,被烈焰炙烤的身体终于没有那么疼痛,咬唇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以前自己受伤,阿嬷总会心疼地给她呼气,吹吹就不疼了。她凑近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谢风遥呼吸一窒,指尖紧绷,却见廊下传来萧家武者的声音:“郡王殿下,您真的没事吗?”
他们好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谢风遥眉眼透出一丝愠怒,冷冷说道:“退下。”
惊雷劈过,雨水从半开的窗户打入,受到惊吓的小灵物瞬间消失在雨夜里,谢风遥闭眼,指尖蓄力着一股风雷之力,猛然破开定身咒,弹指点亮青灯。
禅房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和满室幽香。
谢风遥凤眼眯起,追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