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开始搞不懂梁凯禹了。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人最近恨不能天天过来,宁家也不是没有保姆,他每天晚上也有吃饭,根本犯不着再给他送夜宵。
他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根本不想开门。
隔着门,他闷声道:“我今天不想吃任何东西,你走吧。”
梁凯禹还是那一套,“今天的东西保证你没见过,真不想吃?”
宁砚:“……”就不能换个套路啊,真烦人。
片刻后,梁凯禹进了他的门。
但是等梁凯禹进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根本没有所谓的“好吃的”,梁凯禹两手空空,就是想进来而已。
宁砚默默地与他对视。
梁凯禹举起双手,表情居然还有点无辜,宁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心情本来就没好到哪里去,被梁凯禹一折腾,鼻子有点酸。
妈的,他可是坚强的宁砚,有什么好哭的。
不就是亲爸和他后妈离婚了,不就是被后妈的儿子给戏弄了一下吗,反正他本来也不喜欢这个家!
可是他把泪憋回去,眼眶还是红的。
梁凯禹眉头一皱,看上去有点慌乱,他的手抬起来,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才放在宁砚的脸上,给宁砚揉了揉眼角。
不揉不要紧,一揉更红了。
“怎么了?”梁凯禹问。
这次带了点心虚。
不过宁砚哭起来,比起他平时嚣张的模样,更可怜可爱了一些。
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的事情,宁砚不清楚梁凯禹知道了没有,他心里有种强烈的倾诉欲,想把这一切说出去,想把宁善兴叫出来当面对峙。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所以他的表情几经变化,最终还是选择了什么都没说。
他的脸就在梁凯禹的掌心中,梁凯禹的掌心是温热的,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脸给捧起来,如果这只手再往上一点,几乎能把他的脸给盖住。
宁砚吸了吸鼻子,情绪缓和下来,“你出去吧。”
谁让梁凯禹捉弄他!
梁凯禹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眉眼柔和到不可思议,“今天被人给欺负了?打架打输了?”
宁砚眼睛一瞪——他在梁凯禹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梁凯禹的嘴角翘起,指尖触碰到了宁砚的眼睫毛。
宁砚躲了下,没躲开,他的眼睫传来股被羽毛轻轻扫过的触感,梁凯禹没有用力,很快就把手给挪开了。
他清咳:“要不要跟着我出去溜溜?”
仿佛刚刚快凝滞的氛围只是错觉。
宁砚越发觉得奇怪了,他刚知道了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的消息,可是对于他们什么时候离婚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婚变,统统不知情。
梁凯禹和他母亲的关系,比他和宁善兴好多了。
也不知道方婧诗有没有和梁凯禹沟通过。
或许是有的,所以看他今晚这么低落,才想着说是把他带出去。
宁砚起了试探的心思。
梁凯禹收回手后,就没再别的动作,他微微俯身,对着宁砚,用一种诱哄的语气道:“我知道外边有一家甜品铺,马上就要关门了,去不去?”
十分钟后,宁砚坐进了梁凯禹的车中。
他好几次安慰自己,他绝对不是因为甜品才出门的,而是因为想试探一下梁凯禹。
他才不是那么馋的人。
外边的商铺差不多都关门了,宁砚在路上思索着如何开口,几次不动声色地看向梁凯禹。
梁凯禹嘴巴边上,长出来了胡渣。
宁砚已经成年,肯定也会长胡子,但是他胡子比起同龄人长得非常的缓慢,还软软的,不想是胡子,像胎毛。
第一个这么说的是杜昆明,后来他把杜昆明给揍了一顿。
宁砚有点好奇:“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没刮胡子?”
梁凯禹闻言摸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透露着股紧张,“很难看吗?”
宁砚:“……也不是。”
不止不难看,甚至挺有男人味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对着梁凯禹说这种话。
梁凯禹道:“早上就刮了,不过我的胡子一向长得比较快。”
这也太快了。
宁砚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同班同学开的几个黄腔,说是胡子长得快的男的,那方面的能力也比较强,需求旺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宁砚差点没打自己两下。
他想什么呢!这可是他哥!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过对着一个同性想这些,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正常,宁砚不自在的把目光看向窗外。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却被梁凯禹理解成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