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过去疼俞燃的方式,现在也是他用来拒绝俞燃的方式。
两相交错,让俞燃的喉结发麻,酸痛感一路倒灌进五脏六腑。
感情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天平,一方越平静,另一方就会越崩溃。俞燃生扛下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定住轻颤的眼睫,压抑着哑声说:“……不是执念。”
宋西宁抬眸看他:“那是什么?”
“我说出来,你可以不生气吗?”
宋西宁听见这句话,心尖突然就颤了一下。
很早以前,俞燃是一个能排掉周围所有干扰,安安静静地盯着自然造物看很久很久的人,那时候他的眼睛是很干净的,根本装不进任何旁人。
后来他做音乐,他跳舞,宋西宁也都有去看过。虽说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的确躁动,但它的制作过程,至少在宋西宁看来,是很安静的。
这指的不是声音上的安静,而是俞燃做这些事的时候,全身心投入的状态安静。不分神,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的作品就像他本人一样,像一棵野蛮生长的树,不论你赞不赞成,他都在那里,甚至你越反对,他长得越耀眼、越繁盛。
就是这样一个想要就说,说了就做,毫不在乎他人看法的青年,现在却在问,自己直说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宋西宁眼底情绪翻滚得极快,压得也极快。等再出口的时候,就仿佛什么波澜也没有起过一样了,声音像之前一样平和且淡:“好,不生气,你说。”
“我还是……很爱您。”俞燃说到这时,用力闭了闭眼。甚至忍不住用了敬称,像是在面对什么珍惜至极的事物,已经扛了许久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向外倾泻而出:“我试过放下,但是放不下。”
“我知道哥你放下了,你可以接受新的人,但我不行。我试过很多很多次……不论过了多久,我都没办法不想你。”
俞燃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颅都轻轻低了下来,像是不想被宋西宁看见自己的表情。而他脊柱一路往下到有力的肩胛,弯在夜色中,好像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对待长久无法好的伤口,无奈哀鸣。
“没办法不想。”
手里的烟一路向上烧,热气渐渐靠近,烫了宋西宁的眼,让他将目光轻轻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