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间。
天阴沉沉的。
望亭驿外。
自打昨儿后半夜接到吴王在望亭驿遇袭的消息。
方孝孺,以及两个吏部,户部的官员,顿时就没了睡意。
近千人的队伍,在廖镛,廖钺的率领下,连夜拔营,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的午间赶了过来。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方孝孺还有吏部,户部两位主事,看着满地的尸首,已经凝固的血液,还有乱飞的苍蝇,顿时面色苍白。
忍不住趴在车辕处一通干呕。
吐到最后,方孝孺差点连胆汁儿都给吐了出来。
他们从没想到,昨夜的战况如此激烈,死了那么多人。
这看上去与他们想象中的战场有何区别?
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众多的尸首中间,方孝孺脸色煞白。
“呕!”
待看到一个被砍得稀巴烂的尸体,顿时又忍不住一阵干呕。
若非廖镛,廖钺兄弟俩手快,这先生非得瘫地上不可。
好不容易走到朱允熥所在的屋子,方孝孺终于缓和过来。
并同廖镛,廖钺,以及吏部,户部主事朝着朱允熥行叩拜大礼,道:“臣等护驾来迟,望请殿下赎罪。”
“行了,起来吧!”
朱允熥摆了摆手,语音中有些疲惫的说道:“这不怪你们。”
自昨夜遇袭以来一宿没睡,加上连日的赶路,朱允熥铁打的身体也感觉到了疲惫
“殿下。”
看着面容憔悴的朱允熥,方孝孺心中后怕的同时也很是愤怒,问道:“可查出昨夜袭击的刺客是谁了吗?臣,臣,臣去宰了那狗日的!”
闻言,别说朱允熥,就连屋子内的一帮文武,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孝孺。
他们可从未想过,像方孝孺这样的大儒,也会说出去如此接地气的话来。
“看,看什么看!”
方孝孺瞪了一眼众人,正气凛然的说道:“主辱臣死,君主遭受危险时,做臣子的当然得挺身而出。”
众人闻言,忙向方孝孺抱了抱拳道:“先生说的是!”
像方孝孺这样方正的大儒,不管是谁都对他抱着一定的尊重。
方孝孺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的心中就是那么想的。
这也是儒家所言,言行合一。
“方记缮有心了!”
朱允熥挤出一点笑容道:“现在没事了,至于具体的指使者是谁,这个还要再查!”
就在这时。
屋子外的一名亲卫跑了进来,朝着朱允熥行礼道:“禀吴王,苏州知府,常州知府,镇海卫千户,率无锡知县,吴县知县已经到了驿站外。”
闻言,朱允熥点了点头道:“叫他们进来吧!”
苏州府和常州府挨着的,而望亭驿又刚好是在两地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