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瑶看着桌上的饺子,谢珵这一做法,到显得她小心眼了。她摇了摇头,摒弃了方才对谢珵的小心思,谢珵这人有时候是混账,却从不苛待她,光是这一点就比旁人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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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从岭南回来的路上,一行人为了赶路程,路上也没休息几次,时锦瑶吃饱之后一觉睡到掌灯时分才醒。
时锦瑶伸着懒腰走出碧落阁,夜幕降临时分的教坊司最为热闹,不少纨绔公子大摇大摆走进教坊司点着姑娘的牌子。
时锦瑶在三楼凭栏而倚,想着若不是因为谢珵,她怕是也跟这些姑娘一样,每天伺候不同的人,被不同的人虐待折磨,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够赎身的钱,最后落得个被人发卖的下场。
思此,她无奈笑了下,虽说她得罪了谢珵,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时,有个衣着华贵的七旬老人走进教坊司,一进门就点了尚依的名字,尚依虽不情愿,但教坊司这种地方,又怎会由着她去选择。
时锦瑶看着尚依笑迎上去,同那老头一块进了屋子。
不知凤娘何时走来,摇着羽扇不紧不慢道:“过两日尚依就要被送走了,日后也没人会再嚯嚯你了。”
时锦瑶出去的这段时间,教坊司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桓南临行前叮嘱凤娘,不让万竹伺候任何人,还给凤娘不菲的银钱请她帮忙,凤娘自是应允下来。
尚依就没这么幸运了,因被司钧玩坏了身子,被搬去下等屋子之后,每日伺候着不同的人,前段时间兰陵城突然搬来个有钱的老头,那老头在教坊司溜达不少时日,最终让尚依每次伺候着。又因这老头上了年龄,每次出府都让府里的人担心,索性给尚依赎身,将人买回府里日日伺候着。
时锦瑶惊诧,“尚依还未满十七呀。”
凤娘浅笑,“傻姑娘,教坊司说白了也是看利的,有人愿意出高价,她满不满十七又有何妨,更何况离开教坊司也是件好事。”
时锦瑶并不否认凤娘的说法,教坊司这样的地方能早一天脱身便早一天脱身,否则到后面谁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她想着,正准备说“也对”,凤娘又道:“只不过给尚依赎身的这个人已经有十八房小妾了,身边还有个正房压着,日后过得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时锦瑶听闻后唏嘘不已,却从不怜悯尚依,她在此处尚且不能自保,又哪里有闲心去管别人。
“瑶瑶。”
时锦瑶寻声看去,万竹正欢喜地跑来,“瑶瑶,你终于回来了,你走的这段时间都没个说话的,郁闷死了。”
“阿竹,你过得可好?”
万竹笑看一眼凤娘,点点头,“这都要感谢凤娘呢。”
凤娘摇着羽扇一本正经地说道:“别谢我,拿人钱财,□□。”
几人正说着,万竹瞧见桓南走进来,时锦瑶察觉万竹的怪异,回头就见桓南笑盈盈地朝着万竹走来。
时锦瑶不禁勾起唇角,还小声道:“桓二公子真惦记你,今日才回来就巴巴来瞧你。”
“瑶瑶,你少拿我打趣,世子爷还带你出行呢。”
时锦瑶止了话题,推了把万竹:“快去吧,别让桓二公子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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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尚依被人接走,她哭着求嬷嬷不要将她卖出去,她宁愿在教坊司为奴为婢也不愿去大户人家做妾,嬷嬷听闻无动于衷,还好言相劝。
凤娘冷眼看着,嘴上说着不想给人做妾,只是因为那人是个商人,又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家中还有不少小妾,若换做官家公子,她跑的比谁都快。
时锦瑶也猫在一边看着,妙龄少女去伺候七旬老人,换作哪个姑娘都不愿意,兴许过去之后没几日就守活寡了也未可知。
她不禁想起前两日谢珵的话,她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腰间的荷包,她得赶紧攒够银钱给自己赎身。
尚依最终还是被教坊司的嬷嬷强行送走,毕竟她这副身子再也卖不了比一千两更高的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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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谢珵摇着扇子走进教坊司,时锦瑶正坐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插花,谢珵讥笑:“呦,学着插花呢,这种文人雅士该学的还真不适合你。”
时锦瑶的手颤了一下,谢珵那日将她放在教坊司门口之后就走了,这两日都没听见他的消息,还想着他这些日子有要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教坊司呢,她也好落得几日清闲。
今日一见,终究是她想多了。
“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