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白日里客人稀少,此时这些姑娘听着后院发出的惨叫,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小声议论。
万竹抻着脖子朝着后院地方向看着,“听着这声音像是个男的,可是教坊司还从未对哪个男的用过刑呢。”
时锦瑶亦是好奇,昨日谢珵分明走了,后来又突然回来,还问她后背疼不疼,难道是他知道从前陈公公责罚她的事情了?
时锦瑶一时间有些慌,当初陈公公可是险些将她的衣裳扒了,就连扎的针都是扎在她半露的肩头,不知谢珵可会因为这件事不再搭理她。
正当时锦瑶出神之际,谢珵和宋扬从后院走出,谢珵一眼便瞧见时锦瑶,唇角都下意识地提了提。
宋扬心思细腻,笑问:“今日这般责罚陈公公,可是为了那个宝贝疙瘩?”
谢珵不语。
宋扬笑了声,“还真是。”
谢珵负手将扇子置于胸前,侧目:“是什么?”
宋扬叹了声,“真是个宝贝疙瘩,能让你忤逆父皇、亲自监工惩戒下人的,也就只有教坊司的这个宝贝疙瘩了。”
“谢君执,这次你可是栽了个彻底。”宋扬说完,笑了两声,他笑声爽朗,肆意不羁,活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谢珵抬手蹭了蹭鼻尖,小声嘟囔一句,“你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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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阁
谢珵慵懒地坐在矮几前,心情大好地看着时锦瑶,时锦瑶只低头为谢珵沏茶,之后便略显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紧张什么?”
时锦瑶抖了下身子,木讷地看向谢珵,“没、没什么。”
谢珵见时锦瑶不愿说,他也不多问,只收起折扇说了声,“圣上要去围猎,本世子也要随行,这些日子有事就找凤娘,没什么事就在碧落阁等我回来。”
“世子爷要去几日?”时锦瑶怯生生问道。
“约莫三五日,我尽量早回。”谢珵的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春水,轻声流淌,泛不起一丝波澜。
屋外途径碧落阁的尚依不巧听见这话,她勾起唇角得意地离去。
谢珵离开碧落阁之前看了眼支摘窗,他笑说:“这只海东青价值不菲,你可得照顾仔细了,若是等本世子回来它少了一根羽毛,你知道的。”
谢珵将时锦瑶打量一番,抬脚出了碧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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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围猎在三日后如期举行,谢珵今日特地穿了身暗红色窄袖劲装,带着他平时常用的弓箭,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猎场内,桓南和王琛是不是看眼远处,谢珵这个人有时候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临到跟前就变卦,二人不知道被谢珵放了多少次鸽子了。
“听闻五皇子前些日子特地去找了君执,好像是传达圣上的话。”
王琛“嗐”了一声,“君执要是真的怕圣上,他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吗?”
桓南认可地点点头,并未言语,谢珵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长公主。
太后坐在上座扫了眼下方人群,不禁蹙眉:“谢珵是不是又没来?”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穿过清风,自远处而来,众人齐回首,只见谢珵墨发红衣在风中翻飞不止。
谢珵翻身下马,大步穿过人群走到太后面前躬身,“孙儿来晚了,还望外祖母恕罪。”
崇安帝“哼”了一声,“你小子要是再不来,朕非得命人将你从府里抬来不可。”
谢珵抽了抽唇角,默不作声。
太后眉眼带笑,“行了行了,珵儿都来了,少说两句吧。”
坐在不远处的信王摩挲着指尖看向前方林木,不经意皱了下眉头。
待谢珵离去,信王躬身行礼,“禀父皇,孩儿今日也想一试。”
自信王断了根以来,崇安帝只问过他两次,一次是谢珵伤他的第一天,一次是命御前太监送补品的时候,之后崇安帝便再也没问过一个字,像是没有这个儿子一般。
崇安帝这才看他一眼,敷衍道:“你的身子能行吗,好生歇着吧。”
信王垂眸,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又道:“孩儿从前也是个坐不住的,这段时日在府里呆着,着实有些闷,今日也想的随处走走。”
崇安帝未继续阻拦,又同他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无非是向着谢珵的,让他不要同谢珵计较太多,信王只低声应下,殊不知崇安帝这一举动,彻底寒了信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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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谢珵三人并排而行,丝毫没有射猎的意思。
桓南看着不远处窜出的小松鼠浅笑一声,“今日这林中有只西域进贡的红狐狸,那狐狸的皮毛可是个难得的,千金难觅。”
王琛睨了眼桓南,“你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