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的一众姨娘们都面色各异地等在了厅里,唯有沈姨娘跟陈姨娘都是见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丝毫不怎么关心什么貌美婢子的。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火急火燎地就扯了人家来见夫人,难不成是咱们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话是沈姨娘问了出来的,她素来心大,对侯府里的事儿也是不怎么上心的,横竖好吃好住着也没什么麻烦事儿,就只管着自己院子里那一亩三分地儿。
得闲时就逗逗自家孩子或是去找了交好的陈姨娘说说话,什么时候得时倾传唤了,就屁颠屁颠地过去。
可说是平西侯府里最省心的姨娘了。
沈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也跟自家主子的性子那般,都是极其安分不爱闹事儿的,根本都没把顾嬷嬷挑回来的婢子放在心上。
眼下被其他姨娘叫了过来,她都还不知道这闹的是哪出呢。
再说了,偌大的平西侯府多些貌美婢子怎么了?
这点子小事哪值当沈姨娘闹心的。
有这闲功夫的话,倒不如管好自个儿院子里的事儿,多陪陪自家孩子。
饶是陈姨娘多年来都是不争不抢的,时倾这番毫不遮掩的举动,她还是仔细留心了些的,心里也在猜测着她意欲何为。
见沈姨娘这般问了出来,犹豫了下,以为她这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问了出来:“碧玉,你没听说今儿府里闹出来的动静吗?”
“什么动静?”
“难不成咱们府上当真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沈姨娘惯来喜跟陈姨娘往来,也知道对方这性子是从来不说谎的,听她这般说都不由得有点慌了。
竟连陈姐姐都被惊动,侯府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没等陈姨娘回答沈姨娘,早就看她不惯的宋姨娘就搭话了,“陈姐姐,人家这是在装模作样扮单纯、心宽呢,你何苦要戳破了人家的嘴脸,就由着她装相给夫人看呗!”
“咱们侯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事儿,就她这院子里的跟聋子、瞎子似的?愣是见不着府里进来的新人不成?!”
沈姨娘见宋姨娘这般拈酸吃醋的爆仗架势,顿时就不高兴了,不由嘟囔了下:“你这酸言酸语的闹得什么劲儿,我是如何装模作样了,难不成我讨了夫人欢心还要遭人嫉恨的?!”
“自个儿成天不知在闹些什么劲儿,没半刻不是在指桑骂槐的,鬼才喜欢你这阴阳怪气呢!”
沈姨娘打小也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虽说是纯良、心宽的性子,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料想谁被人阴阳怪气地怼着说了一通都会觉得心里窝火。
因此听了宋姨娘那没怎么过脑子的话,心里就不乐意了。
况且谁让对方还故意说自己是在装模作样讨主母的欢心,横竖自个儿不争气,小肚鸡肠惹人嫌,这才不得时倾的喜欢,还能怪到她身上不成?
真是岂有此理!
她待夫人可都是满满的真心钦佩、爱慕来着,哪就像宋春桃说得那般不堪,全都是在装相!
哼,全是她自个儿小人之心罢了!
“再说了,咱们这偌大的侯府里,多了几个婢子伺候着怎得了,还值当你时时刻刻盯梢着不成?!咋就说我是聋子、瞎子了!还说我装模作样!”
“谁不知道你这是在拐着弯儿骂我呢!”
“我才不吃你这套的!”
宋姨娘被沈姨娘一通说得面红耳热,胸脯不断地上下起伏着,显然是气极了,伸出指尖来指着对方,嘴唇嚅嗫着:“你……你不知所谓!”
“你才是不知所谓的!”
沈姨娘根本不为所动,翻了个白眼,切,她才不怕她宋春桃的!
横竖有夫人给她做主!
陈姨娘总是一众姨娘里头的和事佬,见沈姨娘跟宋姨娘一番话就闹了不愉快,赶忙过来打圆场:“沈妹妹、宋妹妹,你们都赶紧着消消气,咱们都是一处的姐妹,何必一时气话伤了和气,没得让下人都看了笑话。”
“谁跟她是姐妹了?!”
“我才没有这样的姐妹!”
沈姨娘跟宋姨娘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她们又是互相恶狠狠地瞪视了一眼,随即又跟避之不及那般地迅速撇开了头去。
瞧着真是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见她们又是跟往常那般一点就着,就连陈姨娘都觉得脑瓜子有点疼了,却是根本拿两人没有办法的。
“你们两个啊!可真是跟针尖对麦芒似的,半刻都不对付!”
“小祖宗可别再闹了!”
“你呀真是,还跟孩子脾气似的,都是当了母亲的人了!”
“哼,谁让她老是说胡话故意气我的!陈姐姐,你来给我评评理,到底是谁先胡搅蛮缠的!”
……
胡姨娘懒得掺和她们这些破事儿,自个儿神神在在地端坐一旁啜饮着茶水,眼皮子都没往她们那处翻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