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好友这般闹腾了一通,虽说是有点口干舌燥的,可苏意的心里却是无比畅快。
尤记得上回跟时倾这般肆无忌惮地玩闹的时候,约莫都是好久以前了,打从她嫁给了秦敖,就总是故意端着的,言行举止都没了往时的欢腾劲儿。
待到苏意逐渐咂摸出这味儿来,时倾已经跟其他府里那些高高在上的正妻那般,变成了一个合格的侯府夫人了。
她心里觉得有些可惜、难过,可是也不能对时倾说些什么。
只是会私下里莽着一股劲儿,经常到侯府里找时倾说话,比以往都要努力去逗她开心,试图把她原本的肆意性情给掰了回来。
眼下安静了下来,苏意胸腔里的气息都喘匀了,才半是狐疑半是好奇地问时倾,“杳杳,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江昇他……真乐意?”
额,该怎么说,江昇之前不是都讨厌死秦敖了嘛,听她家小端子说,两人每回在朝堂上都闹得不可开交,碰了面就跟要打起了似的。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替平西侯府做事,而且是秦敖的庶长子秦厌?
况且杳杳之前不是怕秦敖不高兴,看了人家就躲,咋滴眼下就不忌讳了?
小端子是苏意对自己的丈夫,亦即襄阳王府世子的爱称,夫妻小两口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后院里也没有什么碍眼的莺莺燕燕什么的,他们平日里头就爱这一口,相处着没什么相敬如宾的规矩。
虽说苏意心里对此是乐见其成,甚至是很高兴的,毕竟秦敖那个狗男人还不值当自家杳杳为他做到这般,时倾能跟以往那般做回自己自是好的。
这短短两天看来,苏意心里也总有这样一种感觉,自家杳杳似乎终于恢复正常了。
果不其然,秦敖这个狗男人不在京城,周遭都变得清净了呢。
就连杳杳都恢复如常了。
很显然,苏意完全忽略了秦敖已经离京两年多了,至于时倾为什么到现在才会改变,她就懒得转动脑子耗费心思啦。
总而言之,时倾突如其来的转变对她而言,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从前总是我做得不好,我跟江大哥都是在信阳侯府一同长大的,于我而言,他就是半个兄长,我不该这般轻易就疏远了他。”
“若是父亲泉下有知,怕是也不会愿意见到,如今我跟江大哥的关系这般疏离,一点都不亲厚。”
甚至时倾的父亲还在临终前还不放心她,也信不过秦敖,特地把自家闺女托付给了江昇,让他看在多年的养育之恩多看顾着些。
然而那时的时倾却对江昇的关切视若无睹。
“我这样草率、冷漠地待他,江大哥心里该会多么难过啊……”
“我如今算是想明白了,因此就借机托了他帮忙找了武师傅,没成想江大哥还是那般宽和温厚,一直都没有怪我的意思,还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说来我心里真是惭愧。”
时倾半真半假地掺着说,把苏意也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素来不爱动脑子,横竖是她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时倾的这番话,苏意是信了个十足的,知道她跟江昇终于和好了,心里也替她高兴。
“那就好,以往你故意疏远着江大哥,就连我心里看着也很不是滋味儿,眼下你们和好了那自是最好的!”
“之前的事儿咱们都给忘了,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
“对了,杳杳,刚才忘了告诉你,来的时候我看见颜如玉的马车了,她怕是也邀了一帮子夫人去逛铺子呢,咱们吃了东西得赶紧过去,没得翠玉斋的好东西都被她们给先挑走了!”
颜如玉正是知道了秦敖与白婼在边疆的破事儿,就迫不及待地把消息递进平西侯府里,想要看时倾笑话的那伙人之一。
许久没跟故人打交道,时倾心里也是想念着的。
“嗯,不着急,东西横竖都是在那儿搁着的,她们再能耐,也不能把这偌大的铺子给搬走了。”
“哈哈哈,这倒也是,那咱们慢点儿吃了东西再过去!”
“杳杳,我跟你说,昨儿……”
……
时倾这头跟苏意聊得热火朝天,相谈甚欢,包间里头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不断。
至于江昇?
他回到了原来的包间里,就立即半弓着身子,朝上座的年轻男子禀告去了。
待江昇一一仔细禀告完毕,坐在窗边穿着一身样式简单的青衣的年轻男子朝外头张望了一眼。
男子约莫十八、九的年岁,长身鹤立,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地有点像个小姑娘,然而眉眼间略有些阴郁、狠厉,周身气质丝毫不似普通世家的纨绔小公子,仔细一瞧就知他肯定是养尊处优已久的上位者。
他顿了顿,才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刚才在马车上跟你说话的那女子,可是平西侯夫人?”
“你们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