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敖在外头养了外室,还跟对方生养了一双龙凤胎,待她们母女几个恩宠有加,这事儿在消息灵通的人家手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眼下在京城里都已经私下里传了开来,只不过时倾这几日还没有出过侯府,才没有当面听到旁人的打探罢了。
然而时倾不出去,有人可就等不及了,巴巴地递了消息过来。
这不,原来的“时倾”昨儿晚没睡好,就是被侯府里的有心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还那般碰巧地被路过的她听到了秦敖在边疆做的“好事”。
不过,现在的时倾才不会傻得还痴痴地等着秦敖回来跟她解释,对这事存了疑,始终一心相信秦敖。
听到时倾说秦敖有了外室,还跟对方孕育了一对龙凤胎,苏意就已经怒火中烧了,心里狠狠地骂着这狗逼男人。
然而在听到接下来那一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
秦敖他招惹什么女人不好,偏生还要碰白家的女人?
合着他这是还惦记着都化成了一堆白骨了的老情人呢!
还孩子都三岁了!
怕不是一去边疆就迫不及待地勾搭上了,秦敖这狗男人可真是够猴急的,呵。
时倾这话说了出来,苏意就一个劲儿地当着她的面骂起了秦敖,简直把这辈子所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派上了用场,骂完口干舌燥到连喝了两杯茶水才作罢。
“我早就知道秦敖不是东西!”
骂了太久,苏意有点骂不动了,暂且扔下这句话喝了两杯茶水收尾。
时倾是知道苏意这嫉恶如仇的性子的,不说是她,就算是素昧谋面的陌生人,她都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若是自己拦下了她骂人的劲儿,没准儿还会跟自己闹不愉快呢。
因此,时倾便任由着苏意骂够了,好让她立即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了,没得窝在心里把自个儿给憋坏了。
往日的记忆一一浮现心头,时倾的心里难得地升起了一股暖意。
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重走一遭,见到往日记挂着的故人,她心里是存了感恩的。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傻了。
不会负了这些关心自己的人,跟上辈子那般,让亲者痛仇者快。
“吃口甜的,消消气。”
时倾看苏意终于消停了下来,亲手给她倒了茶水,看她喝光了茶杯里的水,又从盘盏里拈了块金丝龙须糖塞到了自家好友的嘴里。
苏意习惯性地砸吧砸吧了几下嘴,把时倾塞给她的龙须糖块给吃了下去。
刚才因为神情激动骂了人而红彤彤的脸上,瞬间就露出幸福、餍足的神色,极具感染力,让时倾都不由地觉得心情愉悦。
只是,苏意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立即瞄了眼神色自若的时倾。
面上竟是没有丝毫伤心、愤怒。
“……杳杳,若是这事是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意欲言又止。
当年白芷还在世的时候就足够膈应人的,行事矫揉造作假清高,处处都爱与时倾一争高下,夺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才好。
面上却是装得一副与世无争的清冷模样,表里不一。
甚至在时倾与秦敖成亲之后,还死性不改地想要故意挑拨离间,一副白莲做派,试图借机与秦敖藕断丝连恶心人。
苏意早就看白家女人不顺眼的。
也就白家被抄家的时候,白芷竟是不忍被羞辱跟她的母亲、嫡亲妹妹投缳自尽了,这倒是让苏意高看了她一回。
早些年他们白家野心大掺和了夺嫡之争,被病重的老皇帝忌惮厌恶,由此白家早就没落了。
不过,若不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们白家怕是连渣都不剩,半点儿血脉也甭想着留存下来。
如今秦敖还能跟白家的女人搅和在一起,还真是有能耐,也不知是从哪儿的旮旯角揪出来的白家人,他倒也不怕被当今忌惮。
“那女人可是……白芷的哪个庶妹?”
苏意依稀记得,白家确实有妾室生的几个庶女,没有跟着白夫人她们这些性子烈的投缳的,尤其是白芷他爹的一个宠妾,事发之际竟还想带着女儿投靠旁人来着。
这行径可真是够令人唾弃的。
秦敖在边疆的外室,应该就是这堆庶女的其中一个罢。
只是苏意身为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往来的都是各家各户的正经嫡女,她们这些正室生的嫡女,也不怎么爱跟那些庶女凑成堆。
毕竟她们的生母都在跟自己的母亲争宠,在自家府里就闹得够不愉快的了,在外头哪里还会愿意带着她们一块儿玩。
而且这些庶女几乎个个都是惯爱装腔作势、博眼球的,心机都深得很,那些身份高贵的嫡女们巴不得离她们远点。
因此,苏意还真不清楚白家的庶女究竟有哪些,她只依稀记得是不少的。
具体名姓却是不清楚的。
只怪白芷他爹心火盛,当真纳了不少妾室,外室、通房什么的好像都不缺来着,可风流快活了,庶子、庶女一摞摞的。
心里这般想着,苏意的脸色变得都有点古怪了。
见苏意神色古怪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时倾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轻笑:“在想什么呢,竟是这般入神,连我叫你都没听到。”
“白家子女你也是知道的,当年他们白家的除了嫡脉的女子贞烈,事发后就由老夫人领头去了祠堂投缳自尽,妾室生下的年幼子嗣可是留存了不少的。”
时倾知道苏意想知道秦敖那外室是白家的谁,便统统都告知了她。
“那外室确实是白芷的庶妹,唤作白婼的,年岁比咱们要小好些,往日里应该鲜少出府赴宴,你大抵是不记得她的模样的。”
“嗯,让我想想,她今年约莫有十八了罢?”时倾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
白婼比时倾她们还要小上五岁。
秦敖都是已近而立的人了,庶长子都有十四了,还招惹这些青葱水嫩的十八少女,说句“老牛吃嫩草”都不为过。
只是时下男子都是喜吃嫩草的,世人都见惯不怪了。
苏意听了时倾的话,满脸的一言难尽。
“……秦敖还真是饥不择食。”苏意也只能憋出这一句话来。
怕是对白家的女人着了魔。
跟时倾成亲那会儿就还跟白芷不清不楚的,就连婚后都还经常有闲话透了出来,可见两人就算是没真的做出什么来,心里也是有了蹊跷的。
若不是没过多久白家就出了事,没准儿眼下白芷还在时倾跟秦敖之间蹦跶、膈应人罢。
如今能让苏意觉得稍微欣慰些的,也就时倾似乎真的不在意秦敖了那般。
知道秦敖有了外室这茬事也没怎么伤心难过。
甚至是有点事不关己的坦然态度。
“我这几日都在府里没出去,你说是谁给我递了这么大的‘惊喜’进来,她们就想着看我的笑话呢,我可不能着了她们的道儿。”
“横竖秦敖在外头怎么着,想纳几个纳几个,外头的那些玩意儿总是越不过我去的,他们也别想着踩在我头上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