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孙愚劝他,却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
最终,聂兴负气离去,去不曾想两人今天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好不容易出宫,只带一队锦衣卫来灵山寺,还有比这更好的刺杀机会么?
徐滨心生恨意,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知道,朱瞻壑没有杀聂兴,而是只挑断了大拇指的筋,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聂兴以后还能干一些力气活。
就这,应该也是看在孙若微的面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了一下,聂兴悠悠转醒,看到徐滨以后当即闷吼道:“徐大哥!帮我报仇!”
徐滨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现在还看不清么?”
“我看不清?”
聂兴笑了,笑得撕心裂肺:“是我看不清!还是你假装看不见?难道你不记得全家血仇了么?难道你以后看到狗皇帝,就要下跪了么?”
徐滨沉声道:“这都是为了大义!”
“狗屁的大义!”
聂兴怒骂道:“若微都要被别人抢走了,你还在这跟我假惺惺地讲大义!”
徐滨顿时色变:“你胡说八道!”
聂兴冷笑:“你该不会真以为,今天过后若微会跟你浪迹天涯吧?”
……
灵山寺,九层。
看着眼前英气逼人却又眼神深邃的年轻人,朱允炆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地说道:“按照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伯伯。”
朱瞻壑淡淡一笑:“你都出家了,还有侄子呢?”
朱允炆:“……”
朱棣嘴角动了动,随后板着脸道:“壑儿!不得无礼!”
朱瞻壑当即双手合十:“大师!你有什么问的,就问吧!”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我之困境,如何能解?”
朱瞻壑笑道:“这简单!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听到如此粗俗的话,众人皆是为之一愣,没想到汉王世子当着皇帝的面都如此不顾忌言行。
朱棣却是暗暗发笑,若是跟别人说话,只要在自己面前朱瞻壑这小子都得正正经经的。
不过朱允炆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倒也聪明,知道自己心中的怨气还没撒完,就替自己撒一撒。
朱允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如何擦?”
朱瞻壑说道:“这简单啊!靖难遗孤在奴儿干都司吃苦受罪那么久,虽不是你的权责,但也跑不掉吧?过些日子我爷爷会安排他们分批回来,你总不能躺在庙里睡大觉吧?”
朱允炆问道:“那我当如何做?”
朱瞻壑道:“他们回京,户籍住所都是一件麻烦事,虽然户部人手足够,但这些人受了十几年的罪,难免心生怨怼,若你能出面,情况会好很多。”
朱允炆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让我回京?”
“自然!”
朱瞻壑笑了笑,随即与朱棣对视了一眼。
永远不要低估一代君王的胸怀!
但……同时不要高估他们的心眼。
毕竟曾经打得头破血流,如今朱允炆旧部中更是不少人贼心不死。
朱棣想要叔侄和解,但需要按照他的方式和解。
他的方式,就是建文回京,永远处在他的监视之中。
而朱瞻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理由,说服建文。
朱瞻壑缓缓开口:“大师!都说苦海无边,你以为苦海难渡是因其无边无垠,但我认为不然,若想渡苦海必先尝其苦。若你一直端坐舟上随波浮沉,恐怕永远渡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