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十分平静,孙若微却越来越焦躁。
这些日子,她跟着朱瞻壑都快将周遭游遍了,时常听他讲一些对世间百态的看法。
游得不开心么?
开心!这些日子,几乎是她来应天之后最开心的日子,不用心惊胆战,还有一个颇有有趣的人相伴。
听不进去么?
听得进去,不仅听得进去,朱瞻壑说的一些新奇观点,甚至能让她为之失了神,并且深夜辗转未眠时,时时萦绕在耳边。
这些日子,她过得既开心又充实,也越来越烦躁。
终于有一天,孙若微忍不住了:“你究竟图谋我什么?你是官兵我是贼,想要什么直接拿捏便是,何苦这么折磨我?”
朱瞻壑忍不住笑道:“我觉得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先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你!”
被朱瞻壑损了一句,孙若微顿时有些说不出来话,但她还是认真地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朱瞻壑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你都认为自己是个反贼么?”
孙若微脸色一黯:“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就注定为天下所不容。一日谋反,便终生为反贼,又有什么可辩驳的?”
朱瞻壑问道:“若是我放了你呢?你可以和面馆老大娘一样,和卖糖葫芦的小童一样,再不济也能跟天桥的说书先生一样,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平凡的生活。”
孙若微转过头:“今日你能放了我,他日也能把我抓回来,我本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若真是对你抱有幻想,那才真是蠢得要命了!何况奴儿干都司还有三万兄弟姐妹,他们还在受苦,我又岂能安心?”
朱瞻壑神色冷然:“这么说你还是要刺杀皇帝?”
孙若微沉默了半晌,最后迷茫地摇了摇头:“我想杀,但若皇帝死了,那些行刺的兄弟姐妹也不能活。”
还有半句,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到时候,老大娘没了面馆,小童也没了插糖葫芦的草人,说书先生可能也再无人捧场,我要的是这些么?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朱瞻壑笑了笑:“明天有个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来?”
孙若微好奇道:“何时?”
朱瞻壑答道:“三宝太监游历西洋诸国归来,听说带回不少西洋宝物,各国都派出使臣来我大明朝贺,皇帝也在皇宫设下万国宴招待,应该会挺热闹!”
对于万国宴孙若微明显很感兴趣,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但随即神情冷然道:“那可是皇宫,我一个反贼凑什么热闹?”
朱瞻壑叹了口气:“也行!那么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洋枪土炮,珠宝美玉……只能我自己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