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手握兵符,一个统领整个北镇抚司!
爷爷这么做,究竟是立储之心坚决,还是想发动第二次靖难?
几句话在朱高煦脑海里隆隆作响,不停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每回响一次,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鼻翼不停有汗珠冒出,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即便当时浦口子朱棣战败,自己顶着数倍的兵力救援时,都没有这么惊慌。
是真的!
爹真知道靖难遗孤是我培养的!
洗脚盆里的水还温热,但朱高煦仍然感觉手脚冰凉。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急切道:“壑儿!你说怎么办?”
他是真的慌了神,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培养靖难遗孤只是为了针对朱高炽,就像这次展露他监国不利。
刺杀皇帝老子?
不存在的啊!
刺杀皇帝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那是我亲爹啊!
可是该怎么解释?
解释了,爹会听么?
朱高煦无比慌乱,感觉自己多年的谋划就像一个笑话,而老爷子一直作壁上观,冷冷地看着自己,就像看着戏台上的丑角一般。
这件事情一旦戳穿,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
“壑儿!你快说啊!”
朱瞻壑见他如此神态,不由微微一笑:“除了坦白,别无他法!”
朱高煦愣了一下,失声道:“坦白?怎么能坦白?这不是找死么!”
朱瞻壑摇头,反问道:“不坦白还能怎么做?爷爷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做什么都是欲盖弥彰!爹,难不成你想把这条罪名坐实,真的刺……”
“闭嘴!”
朱高煦怒斥,他怎么可能真的刺杀皇帝?
一方面那是他亲爹。
另一方面朱棣是谁?他上场杀敌、朝堂斡旋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他虽然认为自己最像皇帝老爹,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境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若自己真动了刺杀之心,恐怕明天脑袋就会被挂在城楼上。
看着朱高煦不断用袖子擦脑门上的汗水,朱瞻壑不禁微微一笑:“爹!我倒是感觉,你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了。”
“嗯?”
朱高煦又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朱瞻壑问道:“若真的严重,爷爷会放任你继续演戏?”
“这……”
这话有道理啊!
朱瞻壑继续说道:“我想,爷爷他也在等你主动坦白,不然那日一起进宫,骂的就不是大伯,而是爹你了。”
朱高煦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养靖难遗孤可不是小事,行刺圣驾更不是小事儿,一旦坦白……”
朱瞻壑神秘一笑:“自然不是小事,但不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