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着他：“……我不太明白——”

“那天，我让你过来帮我，我跟你说两年没见，是骗你的。今天我也不是偶然在书吧遇到你，我知道你之前就在那边开店。”

她略感意外：“师兄……”

“两年前，我出团回来后听说了你的事情，对于你的辞职很遗憾，后来我忙着分公司的事情，也没有及时联系你。直到有次我和朋友在店里喝东西，我看到墙上有你的照片，服务员过来点单的时候，说起你是店老板……”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店里见到过你呢？”

“我也一样。”他继续说道：“我后来也去过几次，也没能见到你。最后一次我还在车上，就看到你在贴转让启示……”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你是知道我的情况，才让我回去上班的吗？”

“是！”他诚实回答。

她心底涌起感动：“……师兄，我没想到你这么帮我……”

“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想请你回来上班。但是后来你经常出状况，我也越来越担心，不知道你到底是病了还是怎么了，眼前的你和记忆中的你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阿姨告诉我真相，我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真诚地道歉。

他看着她一脸歉意的样子，连忙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相反，如果不是这样三番五次的自我怀疑，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她问道。

“不会总是担心你，总是想着你和之前不一样，还总是忍不住想要帮你！”他一口气说了出来，又担心会给她压力，“我知道现在时机不对，抱歉，我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些……”

看看眼前的黎海宸，她的内心泛起了波澜。

她想起了两人重逢以来，他为她介绍工作，推荐她去比赛，出团的时候给她送药，给大哥介绍工作，连对俊扬和母亲的事情，都很上心。

他能一眼看出她的故作坚强，让她可以试着依赖他，还总是顾及着她的要强和自尊心。

而现在他说的这番话，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但是，正如他说的，时机不对。

又或者说，他们两人，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时机就没有对过。

“……师兄，谢谢你。但是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站在一起了……”

“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办法呢？”他心里焦急，“你这么做，对你自己的人生，还有未来，都很不公平！”

“我就是为了自己还有我妈的未来，才决定要活在当下！”她不想再说下去，“师兄，我已经决定了，请你不要再劝我了。”

“那好！”他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得进去。“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如果可以，请你也尊重我的心意。”

黎海宸说完，最后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他驾车离开，她忍住眼泪，在心里对他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

******

“张女士”回到家时，“赵佑苓”正在房间哄着俊扬入睡。

大哥的房间门打开，烟臭味传了出来，她走过去想要关门，才发现房间没人。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大哥，她已经不想再管。

看到放在桌面上的纸袋，她打开一看，是母亲晚上获得的证书和礼品盒。

取出荣誉证书，上面写着“热烈祝贺赵佑苓女士获得第二届悦美安途国际旅行社导游领队大赛最具潜力奖”，看来评委们的眼光不错，母亲是很有潜力，相信以后一定也会越做越好的。

她打开礼品盒，原来是一瓶香水，随即把盒子盖上，放回了原处。

******

在“赵佑苓”准备关灯睡觉时，“张女士”抱着枕头过来，打算和母亲一起睡。

“赵佑苓”边给女儿腾位置，边说道：“还真是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了。”

“张女士”睡到母亲旁边后，说道：“……好像是从小学2年级开始，到现在吧。”

“真是好久了……”母亲感叹着，然后问道：“你和老板在楼下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没什么，让他在工作中多关照你。”她侧身躺着，面向母亲：“妈，今天谢谢你帮我比赛，你的表现真的很好！”

母亲难得的羞涩一笑：“就——还行吧！”

母女俩相视而笑。

“妈，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快换回来，你有什么计划吗？”女儿问道。

“……你大哥。”母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大哥的问题，一定要解决。再这样下去，对你还有俊扬的影响会更大的。佑苓啊，以前是妈做的不对，总是觉得你学习好，又考上了大学，工作又好，相比之下，你哥就凄凉多了。但是现在妈妈知道了，你哥，是真的不争气又没有一点责任心，我当初真是太纵容他了！如果不是他，你和俊扬也不用受这么多的委屈……”

“妈……你也受累了……”

母亲把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像是从前哄小时候的她睡觉一样，轻轻的拍打着：“我不累，等我解决了你大哥的问题，我们都好好过日子……希望我们能快点换回来，那样——”本想把黎海宸对女儿有好感的事情也一起说的，但是想起对方说要亲自表达，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下去。

“哪样？”女儿问道。

“没事，今天你带着伤跑了一天了，早点睡……”

女儿闭上眼睛，感受着母亲一下一下地轻拍着肩膀的节奏，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