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可以依赖,她也不愿意故作独立和坚强。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承受着对这个家的担忧和焦虑。
从初中时候开始,她就知道大哥靠不住。
由于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看着父母为生活忙碌奔波的样子,她总是恨不得自己快点长大,好帮轻家里。
只是没想到,大哥靠不住也就算了,还三番五次给家里惹麻烦,导致家里要不停的给他还网贷和信用卡,父亲也因此气得不行,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还不到60岁就过世了。
母亲呢,原本应该是要享福的年龄,不仅被儿子堂而皇之的啃老,还要辛苦地带孙子。
她自己也因为太急躁,开店失败,陷入了对母亲的愧疚和对自己的怨恨中。
有时候,她是真的想跟朋友好好聊聊,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她不想让朋友担心。
在她人生前28年的时间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心里的种种委屈、愤怒、不甘、不忿,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可以一起承担。
她以为,她会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的。
却没想到,在她此刻心情最低谷的时候,会听到他说,可以依赖他这句话。
真的,可以依赖他吗?
她转过头,眼光默默的注视着专心驾驶的黎海宸,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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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一看,是彩玉阿姨。
她划了下接听键:“彩玉,是我。”
彩玉阿姨的声音有些着急:“笑容,你怎么出院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来到医院想要缴费,才知道你已经出院了。昨天我和佑苓都说好了,住院费由我来出!你这样,我怎么跟佑苓交代啊……”
她虽然不知道彩玉和母亲之间关于费用的事,还是安慰道:“彩玉,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那也不行,你等着,等下我把医药费转过去,你记得收下!一定要收!”
“彩玉——”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彩玉已经挂断了。
她在感叹这么快挂电话的时候,彩玉发过来一个金额转账。
她没有点击收款,还是等见到了母亲,问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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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苓”这边已经完成了导游词讲解和危机处理的问答彩排,现在进行的是各组才艺表演的排练。
她换好汉服走进化妆室,就看到吴菲和陶芮敏围着梁梓聪,不知在忙什么。
自从和黎海宸和盘拖出后,她的心情放松了很多,接连的彩排也得以专心应对。
她走过去拿帽子戴上,陶芮敏看到后说:“佑苓,你这个男装也太飒了吧?”
太傻?
她挺直腰背,往化妆镜里看去,左看右看,没发现不对。
“芮敏,我哪里傻了?这不还挺英气的吗?”她不解的问道。
梁梓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敏姐,你发音不准确,佑苓姐都听岔了,以为你说的是傻!”
陶芮敏把身上的汉服袖子甩到梁梓聪身上:“我说的就是傻,不过说的是你,你就是傻、傻、傻……”
梁梓聪见状求饶:“好、好、好!我傻,我傻!”看她收手后,才用手正了正头上的古装头套,说道:“你可别把我的妆发给甩乱了!”
“赵佑苓”这才看到,原来她们在给梁梓聪补妆。
看着吴菲熟练地给梁梓聪盘发,插上头钗、步摇,还拿出化妆工具给梁梓聪画眉毛、上口红,那架势是相当熟练了。
“吴菲,你连这个也会啊?”她指着梁梓聪头上的装饰和脸。
“不出团的时候,在家闲着看B站学的。”吴菲轻松地回答着。
“B站?”又是一个她听不懂的名词,“不过,你这个手艺,就算以后不带团了,给古装剧里的人化妆也行呢!”
“师父,你过奖了……”吴菲笑着回答。
“真的,真的!”“赵佑苓”连连肯定道。
这个吴菲,又会长笛,又会化妆,长的也还不错,真是不明白她跟自己女儿较什么劲儿?!
如果,当初自己家也有能力让女儿多多学习,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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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菲,你就别谦虚了。”梁梓聪对着镜子说:“没想到你能把我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化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功力,我服!”
“吴菲的化妆技术我是承认的。”陶芮敏也在旁边说道:“不过梁梓聪嘛,你的自我认识,也太不正确了!”
“哪里不正确?”
陶芮敏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认真看看你自己,哪里是倾国倾城,分明是祸国殃民……”
“赵佑苓”一听,估计梁梓聪会发飙,没想到梁梓聪直起腰,理了理头上的步摇,眼神缓慢的看向陶芮敏:“……那不知陶公子,是否接受奴家的祸害呀?”
“赵佑苓”和吴菲都看向陶芮敏,没想到陶芮敏脸上逐渐平静,进而严肃起来,她正了正身上汉服的衣襟,对梁梓聪说道:“在下乃正人君子,岂会受尔等妖、艳、贱、货的随意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