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虹过上了全心全意拍戏的日子,这让她常常想起几年前的高考。
因为年少成名,她的高考自然成为外界关注的热点。
加上季惟东对她的要求极高,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以前五的成绩考上电影学院。
高考闭关那阵子,如虹只能用“苦熬”来形容,啃书嚼题,动心忍性,每一天过得都像复制粘贴一样。
最近这段日子,她除了吃饭睡觉,剩余的时间都用在钻研剧本和拍戏上,有时候背台词背恼了,她就会想到高考前每天逼自己背课文的时候。
熬过了高考的苦,后来很多事都能用高考时的意志力,来鞭策自己。
当初,她以专业课第五,文化课第九的成绩步入电影学院大门,虽没让季惟东满意,但也算没辜负努力。
不知道这部戏,是否同样能给她一个好结果。
当然,通常人有期望时,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如虹经期的时候,恰好要拍一场淋雨戏,她不愿耽误进度,硬着头皮上的,然而导演喊卡之后,立刻就晕了。
她病了之后,剧组给她放了半天假。
她从医院回酒店,因为太虚弱,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闻到一股焦味儿,有点刺鼻,随后又有浓烟的味道猛烈灌入鼻腔。
她倏地睁开眼。
一看周围,“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立刻跑去开门,门把很烫,她弄了条湿毛巾过来,拧开门一看,傻眼了。
客厅火势滔天,一股股火焰,不停往房顶上窜,不时还有爆破的声音响起,像炸鞭炮一样。
浓烟滚滚,呛得她喘不过气,睁不开眼。
酒店经理在门口大喊:“许小姐!你还好吗!有没有事啊!”
如虹呛得直咳嗽,根本回答不出来。
她不能贸然冲出去,又返回床头找手机,郑敏前两天因为家里有事飞回北京了,她立刻打给大龙。
本来以为大龙他们应该也在门口,谁知道接听后竟发现他们在外吃饭,如虹听到孙琪在旁边嘻嘻哈哈说笑,气的牙齿打颤:“你个混蛋!滚回来给我收尸吧!”
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浓烟触动警报,那声音催命一样,她缩在浴缸里,靠近水会让她有安全感。
忽然听到闷响。
如虹心一紧,接着又听更近一声闷响,是门被踹开的声音,有人喊——
“许如虹!你在哪!”
如虹眼泪倾泻而下。
是周烈!
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随手拿了罐沐浴露狠狠朝墙上砸下去!
下一秒门就被踢开。
他看到她,愣了一下,可没有迟疑,赶忙出门拿了条毛毯放进浴缸浸湿。
又低下头,双手抱住她的头,用大拇指抹掉她脸颊的泪。
“听着!一会我抱着你跑,你别怕!”
如虹对着他的眼睛,他眼中有火光,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似在流火。
她坚定点头。
他二话不说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她身上的白色睡裙全贴在身上,里面没穿文胸,隐隐约约的样子我见犹怜。
他把她裹好,一把抱起她,转身就跑。
热浪扑面而来,有什么在爆炸,比刚才声音更大,他的胸膛远比看起来坚实宽阔,她攥着他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发抖。
他们跌跌撞撞往外跑,吊灯突然掉下来,他艰难的冲出门外,楼道充满浓烟,还好他们离消防通道近,他抱着她接着冲,刚进楼道,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合着玻璃破碎的脆响。
他们对了个眼神,劫后余生。
楼道里也浓烟滚滚,他们不敢停歇,又赶忙下楼,下了几层,几乎没有烟了,他们不约而同瘫坐在地上。
如虹朝周烈看过去,周烈也在看她,他满身灰烬,喘着粗气,目光还是一样的热。
她也狼狈不堪,脸上都是灰,只有两道泪痕笔直地戳到下巴上,显得别提多可怜。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周烈忽然拽住她胳膊,把她带到怀里。
他抱住了她。
很紧很紧。
如虹愣住了,她以为他要安慰她,谁知道他肩膀抽动了一下,带着哭腔说:“吓死我了!”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
如虹一听,耐不住眼眶一热,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闻到一股焦糊味儿,从他身上发出来的,再一看,他另一侧肩膀正在流血,她赶忙推开他。
他急忙胡乱抹了把脸,黑脸立刻成了大花脸。
他个傻蛋,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他哭过。
如虹板着脸,看了眼他的肩膀,想起来刚才吊灯砸下来,应该是蹭到他了,那块伤,巴掌大,黑红一片,只能用“血肉模糊”概括。
“谢谢。”她声音淡淡的,可每个字都很清晰,“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愣了愣,露出白牙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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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员很快赶到了,团队一行人也站在酒店大堂等如虹,如虹披着湿毛毯,和周烈一起坐在沙发上,其余人则低头站着。
她半天不说话,就坐在那看着他们这群人,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喊大龙:“救护车还没到,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大龙捏了把汗,说:“好好好!”
大家面面相觑,看他们三个人往车库去了。
如虹问大龙借手机看微博,事发不过半小时,“许如虹遇火灾”这个词条,已经登上热搜第四十,她点进去看了看,再刷一下,就冲到了第十五位。
退出页面,她打电话给季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