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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位少年为了战队的重建疲于奔波时,苏淮歌正在自家的花园里陪苏老爷子晒太阳。今天有风,老爷子却非要出来,徐姨只好在他腿上盖了一条毛毯。
苏老爷子在花园里坐在轮椅上翻看一本相册,苏淮歌则是在一旁安静泡茶。半晌,老爷子似乎翻累了就将相册合起来,苏淮歌走过去接住放在石桌上,递给爷爷一杯茶。
苏老爷子已经是85岁的高龄了,眼神已经不复年轻时征战商场的精明,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身上依旧有着凌厉的气场,只不过对着苏淮歌这种气场被他收敛了很多,看起来只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格外喜欢怀念,苏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半阖着眼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去:“淮歌,你知道咱们家祖上是做什么生意起家的吗?”
其实这个故事苏淮歌听过很多次了,但她依旧像是第一次听到,坐得离老爷子更近了些,问道:“听说是贩卖药材,是吗爷爷?”
苏老爷子轻笑,摇了摇头道:“不是药材,是西药。咱们家呀和老林家本来就是世交,原本呐都是做些中药材的小本生意,后来抗战时期两家咬咬牙用了全部身家买了船只从香港把西药运到内地,再偷偷转手送到前线的将士手里。”
苏淮歌点了点头,接道:“所以爷爷您才会和外公一起结伴去朝鲜吗?”
提到苏淮歌的外公,老爷子露出笑容,吐槽道:“当年你外公和我情同手足,我说咱们去当志愿军,他却是个怕死的,但是我要自己去吧他又不放心,还是我给他保证不会出人命他才收拾包袱和我一起走的。”
苏淮歌也轻笑,从善如流的接下去:“谁知一去就遇上我外婆了。”
老爷子点点头:“那可不是嘛,说好了就做医疗兵,上了战场他却比人家步兵冲得还凶,后来负了伤送救护站就遇上了你外婆。嘿,说起来我还是媒人呢。”
苏淮歌见老爷子说话间茶已经喝完,不动声色的给他换了一杯,一抬头却瞧见老爷子原本干涩的眼睛已经湿润。
老爷子仰起头,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不打仗了,可我们明白明面上没仗可打,私底下那战场可多了去了,这第一块啊就是经济。”
苏淮歌站起身走到苏老爷子身后替他轻轻捏肩,轻声道:“苏家能有今天,您已经很厉害了。”
苏老爷子却颇为感慨:“可惜咱们苏家的人呐,总会有不安于享受的主儿。我是这样,你小叔叔是这样,你哥哥还是这样。”
苏淮歌的小叔叔苏培民是苏家最后一个上战场的人,可最后却倒在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
“我最属意的继承人呐,不是你爸爸,也不是你其他的叔叔姑姑,就是你小叔叔。那时候刚恢复高考没多久,他都已经考上大学了,征兵一下来死活还是要去。”
“爷爷......”
“你爸太古板,眼里永远只有他那一亩三分地,就连和家里人也要算得清清楚楚,我怎么放心让他带领集团走下去?后来我发现苏秦的性子呀,就和你小叔叔一模一样,人也聪明,看事情也透彻,他就成了我的希望。”
提到苏秦,苏淮歌难免伤心,但她还要顾及老爷子的身体,只能安慰他:“爷爷,过去了就别再想了,苏秦的事只是个意外,他也不想的。”
苏老爷子却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爷爷不是老古董,现今有三大战场——经济,文化,体育。你哥哥要搞什么电竞俱乐部,我知道很有前途,但我认为维持苏氏在经济界的地位更重要。不过淮歌你知道吗,从你去美国读商科开始我就在想,其实你一样可以继承苏氏,领导苏氏继续走下去。”
苏淮歌眨眨眼,并不去否认苏老爷子说的这种可能性,只是问道:“那爷爷您同意苏秦继续做电竞了吗?”
苏老爷子道:“那小子别看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其实倔得要死,他跟我说一定会做出成绩给我看,还扬言要做国内第一大电竞俱乐部。很可笑是不是?但我是相信他的。可你猜怎么着,我说要让你回来继承苏氏,那孩子就跟我急,最后还说比完决赛就退役回家,让我把你留在美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说到这里,老人似乎陷入一种自责当中,他难得的没有下结论,而是问苏淮歌:“淮歌,那你现在就告诉爷爷,你想做什么?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我答应苏秦的。”
苏淮歌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原来已经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