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渔对此也习惯了，她问过江牧，江牧也说过这个故事。

那是小学五年级，江牧喜欢一个女孩子，女孩每天都扔纸团给江牧，纸团上都写着没什么逻辑的话，有甜的有酸的，小江牧就都收着。

小江牧以为那小姑娘对自己有意思。

过了两个星期，那小姑娘还是每天扔纸团给江牧，江牧也回，小姑娘还回，但是上面不写字。

小江牧对此的理解是姑娘家家的，她害羞。

而后，小江牧拉着全班同学跟他后面，来了一次霸道小学红领巾学生示爱。

结果那小姑娘皱着精致的眉角说我不喜欢你呀。

小江牧不服气，以为小姑娘仍是害羞，就搬出了自己的桌子，倒出一堆纸团。

小姑娘说你为什么要收这些废纸啊，你座位后面不就是垃圾桶么，我扔给你就是让你帮忙扔垃圾桶的呀。

至此，小江牧内向了，开始了形单影只的大后半生。

江牧又回了杂文书架后面，他看到自己专属的椅子上坐了姑娘，举着自己没看完的那本《乌克兰拖拉机简史》，看的很认真，书都举到了脸上，远看像啃书。

“哎同学？这我的...”江牧敲了敲姑娘肩膀，姑娘拿下书。

“嗯？”

“不！”江牧郑重点头。“这是你的座位，你的书，我换个地方。”

“这书名字和故事没关系呀！”路渔皱眉。“我还寻思你想休学去修理拖拉机呢，结果里面讲的是个老牛吃嫩草的故事啊，描述可真带坏孩子，还这女人有着波提切利式上等那啥。”

“那啥？”江牧伸头。“我没看到呢，波提切利式上等什么？”

路渔脸一红，合上书本，塞回书架。

“这本书不适合你看，你只适合看青春疼痛类文学，在这等我五分钟，我给你找找。”

江牧乖巧的在椅子上等了五分钟，路渔抱了一摞书回来。

书的封面全是花花绿绿的，漫画男孩和漫画女孩站在封面上，要么牵着手，要么靠着背望月亮。

江牧打眼一扫。

《贫民窟总裁与地狱颓废少女》、《一百一十八胎的天才少女》、《我在地狱等你爱我》...

“你是怎么在学校图书馆找到这些书的？”江牧摸了摸鼻子。

“图书馆要海纳百川，有传统文学，也得有花花绿绿文学。”

最后江牧又悄摸摸的到自习区，搬回一个空椅子，两个人躲在最后一排中国近现代杂文后面，并排坐，认真读书。

路渔非不让他看那本《乌克兰拖拉机简史》，他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女人有波提切利式上等项链，还是别的什么。

路渔塞给他的是海明威老前辈的《太阳照常升起》，她自己看的是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

江牧越看越皱眉头，路渔越看越乐呵。

两个人静静的看到了傍晚，一句话都没说，奇怪的是，江牧也不困了，越看越精神。

李姝晚上去找江牧吃饭的时候，走到杂文书架后面，看到的是椅子上的两个人，都把书举在了脸上，路渔脸朝着江牧，脚踩在江牧椅子的横梁上。

江牧合上书，他看完了。

可啥都没明白，就记得男主角巴恩斯是个性无能。

李姝拉着路渔去吃饭，路渔还不乐意去，说等她看完，李姝看了一眼，那书连一半也没看完，硬拉走了她。

走在路上，李姝又收到个短信，说是老师说电子阅览室有人丢东西，让她回去查监控。

“走吧，到了我的地盘，炸酱面管饱！”江牧拍了拍胸脯，大步迈向一粟堂。

“你们学校炸酱面好吃么？”路渔从包里掏出棒球帽，戴上，挽上鬓角的细发。

“炸酱面窗口那大叔跟我说他本来是米其林八星厨师，因为违反了酒店规定，被下放到了我们学校食堂，那米其林八星后厨规定说不让男的和男的谈恋爱。”

“米其林八星？”

“是不是没听过？”江牧得意的笑。“我第一次听也是你这个反应，那大叔说米其林八星一般人不知道，一般人只知道米其林三星，三星以上，就只有华夏战神，兵王才能知道。”

“真的呀？”路渔眼睛发亮。

“那大叔不让我跟别人乱说！”江牧放低声音，四处提防。“不过你又不是外人，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那大叔说他以前在米其林八星，专门负责炒宫保鸡丁，偶尔遇到口味刁蛮的客人，一个月也炒两次小鸡炖蘑菇。”

“......”

路渔看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又想笑又想抽他。

“哎对了，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事情？”路渔歪头。

“就是解约的事情。”

“噢对！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路渔跺脚。“L1那边还没动静，不过有其他的队伍找我了，说是让我考虑考虑。”

“BX也找你了？”

“BX？”路渔咬嘴唇，摇头。“没有，BX找我干嘛？他们刚签了你打ADC，再签我，位置重复了啊，找我的主要是那些下路实力不太行的队伍，还有次级联赛也有队伍找我。”路渔拍手。“不过我听说了，你们的中单和辅助被人打包挖走了，现在连一套首发都凑不齐。”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