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怀疑阿黑?”女子怒视男子道:“很好,我和阿黑这就搬出村子去,离开你们!”
“你别这样!”男子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向女子保证:“要是我们孩子的夭折与阿黑无关,我定与你一起离开!”
“但你还是不相信阿黑了。”女子对男子不依不饶。
李修奇看不下去,他扭头又去问老者:“他俩的孩子埋在何处?”
“夭折的孩子,一般埋在村外的树林里。”老者告诉李修奇,顺带又一指一个村民问道:“你是他们的邻居,具体位置你可知晓?”
“知晓,他们埋孩子时,我去搭了把手。”被老者指的村民站出来应承。
“那你前面带路,领着我们一同过去看看。”老者吩咐这村民。
……
众多村民浩浩荡荡地又来到了村外的树林,在树林里找了一圈,带路的村民先停步在了一棵大树下。
“这儿埋了一个。”带路的村民一指大树的树根位置。
“挖开吧。”老者指挥几个青壮年村民动手。
转眼,树根下便挖出了一个大坑,但里面除了泥土,什么都没有。
“我们的孩子呢?”跟着而来的男子与女子面面相觑。
为了找到自家孩子的尸首,男子与女子接下来主动指引众人来到下一个埋孩子的位置,可惜挖开后,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
一股诡异的气氛,开始在众人间弥漫,只有女子牵着的大黑狗仍然镇定自若。
“大师,找不到孩子尸首,我们应该怎么办?”老者不知不觉对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李修奇改变了态度,他恭敬地请教李修奇。
“找不到才是正常的。”李修奇盯着大黑狗镇定的眼眸叹了口气,他拱手回禀老者,“我已大概猜到了孩子们的尸首在哪。”
“在哪?”老者急迫问道。
“我们且去他们的家。”李修奇一指也在迷茫的男子与女子。
……
男子与女子的家,同村子里大多数的房舍差不多,进门就是一方小院,三间土屋围绕着小院的后面与左右而建。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在小院一角还用木头搭了一间一人高的小木屋,显然是给大黑狗住的。
李修奇最终在这狗屋前止步,众人此刻再愚钝,也隐隐猜出了李修奇的意思。
男子与女子的脸色都变了,一个变得是愤怒,一个变得是难以置信。
几个青壮年村民拿着铁锹锄头,跃跃欲试地就要冲进狗屋挖掘,但在狗屋门口他们又一起停住了脚步,他们回头望向老者,等待老者指示。
老者则望向李修奇,直到李修奇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才一挥手,命令这几个青壮年村民进狗屋挖掘。
然后一炷香的功夫不到,数件已腐烂的、沾满了泥土的婴儿小衣服从狗屋内被递了出来,随同送出来的,还有两块被啃咬得残缺不全的婴儿头骨。
女子望了一眼这些婴儿小衣服与头骨,身子立马软瘫于地。
围观的村民们在女子软瘫于地的同时,他们亦愤怒地举起了手中棍棒,团团将女子身边的大黑狗围住,欲要将之乱棍打死!
不料就在这时,瘫软于地的女子忽然又爬起身,她扑到大黑狗身上,一把竟将大黑狗紧紧抱住。
“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要护住这畜生吗?”主事的老者黑着脸,恨声问女子。
女子却是仿佛完全不理睬老者的问询,她将嘴巴凑到大黑狗的耳边,只管埋头与大黑狗低语。
大黑狗静静地聆听着,狗脸上的神态居然像人一样变幻。
……
十七娘再次举着直播设备挤到了李修奇身边,她不解地问李修奇道:“这狗脑子糊涂了吗,它为什么要害死主人的小孩,还要吃了他们?”
“你还小,不懂世间感情的复杂。”
李修奇感慨地解释:“它只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嫉妒!”
“它嫉妒曾经只属于它的主人,有了心爱的伴侣,更嫉妒主人的孩子,会彻底夺去主人对它的爱。”
“那她的丈夫岂不是也很危险?”十七娘偷眼瞟了瞟站在狗屋跟前,尤在浑身瑟瑟发抖的男子。
“嗯,这狗要是能够无声无息地干掉一个成年人,她的丈夫将估计是第三个受害者。”李修奇同情道。
“那她现在明白了一切,为何还要拼命地护着它?”十七娘八卦地又问。
“她要是还想护着它,就不是这番模样了。”李修奇摇头。
“那她在干嘛?”十七娘不解。
“她只是在送它最后一程吧。”李修奇猜测。
……
与李修奇一样,大黑狗显然也明白女子的意思,它黝黑的眼珠里渐渐溢出了一滴泪水……
当这滴泪水从大黑狗的眼角滑落那一刻,一柄尖锐的剪刀已然深深地插进了它的心脏!
这出乎意料的变化再一次惊呆了众人,主事的老者无语地张了张嘴,他摇了摇脑袋,颤巍巍地选择转身离开。
余下的村民们见老者走了,也各自感慨着一个个离开。
小院里,转瞬只剩下了李修奇与十七娘,还有发抖的男子与已昏迷倒地的女子。当然,还有那条似乎死不瞑目的大黑狗。
而等男子抱起昏迷的女子进屋,李修奇马上摸出一个大葫芦,他走到大黑狗的身旁,拔下插在大黑狗心脏上的剪刀,居然用葫芦接起了大黑狗心口飚出来的狗血!
“这黑狗血可是一个宝贝,何况是成了精的黑狗血!”边接,李修奇还边向十七娘讲解。
然而还在感伤唏嘘的十七娘完全跟不上李修奇的思路,她眨巴着一对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在不远处迷雾笼罩的山顶上,几个士兵正小心翼翼地穿过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