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褚长扶去找,都寻不到他,要错开他众多朋友和亲友才能约他出来。
那表小姐却是一叫就到的,他比较迟钝,竟没发现里头的猫腻,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最近反思了一下才发觉赢闵可能喜欢那个表小姐。
表小姐去游历,赢闵逃婚,七八成是去追她。
总之赢闵和褚长扶不可能了,不是他破坏的,是自然而然分开。
褚长扶和赢明也不行,赢明惦记她的财产,她不会肯的。
算来算去,三个人中居然就他最配褚长扶。
他心中没有别的所爱,绝对不会背叛褚长扶,褚长扶的家业对他也没什么用,他亦不会惦记,还可以把自己的都给她,绝配。
修真界消息传递的很快,这会儿褚长扶应该已经知道赢明逃婚,在去赢家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吧?
他心情越发的好。
两个儿子都跑了,只能选择跟他联姻。
***
褚长扶本以为自己会在偏殿里等很久,又叫她意外了,管家走后没多久赢伯伯便匆匆过来,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他今日见的诸多贵客。
据说都是追踪抓人的一把好手,赢伯伯宴请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将赢明逮回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把赢闵那个不孝子也抓回来,两个儿子并排站叫她选嫁哪个。
赢伯伯还是没有放弃这门亲事,不仅如此,态度坚决到异常,向她保证绝对会在婚期前将两个儿子最少一个绑来。
那些贵客为了显出自己的本领,其中一个竟掏出一面镜子,当场将千里之外城门前的景象通过镜子叫大家瞧见。
镜子可以化的很大,画面也很清晰,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头发生的事。
那一抹几乎无所顾忌的红打伤赢家的家臣后,送赢明离开,赢明说后悔了,不想走,他假装没听见,坚持把人弄走,为此用了好几张万里遁符。
褚长扶朝赢伯伯看去,坐在上首的男人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个不孝子!”
他倒也没多说些别的,仅此而已,因为他亏欠赢玉,如果是赢明这会儿八成已经挨打,赢闵也要被骂一顿,只有赢玉,他不能教训。
赢玉本来就是一头狼,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勉勉强强才答应跟赢家维持表面功夫,但凡赢伯伯动他一根毛,他怕是立刻走人,头都不会回一下。
狼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褚长扶收回视线,继续朝镜面上看去,送走她未婚夫的人长剑往腰间一插就想离开,赢拓土拦下他。
“三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那个人毫无诚意地说,“知道。”
赢拓土气道:“他马上就要和褚小姐成亲了,您这时候把他放走,褚小姐怎么办?”
褚长扶瞅见赢玉那张尚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眉目也是一冷,“她不配。”
他如是说。
像是要让远一些的人也听到,他又强调了一遍,声音比刚刚大,“他俩不配。”
也许是掩盖她的尴尬,镜面上的画面一止,被赢伯伯用法力打断,他蹙着眉,似乎对赢玉的举动十分发愁,有些无奈的对她说,“侄女,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他……”
褚长扶了解,“赢伯伯不用道歉,是赢玉,跟您没关系。”
她越是懂事,赢越峰越头疼,“侄女,你看现在……”
他先前失误,完全没有料到赢玉为了破坏这场婚事做的这么绝,直接六张万里遁符送赢明去玄天宗,那么远的路程,等他们追到人,黄花菜都凉了。
“是延迟婚事,还是……”
褚长扶抬眸看他,瞳子里有一丝好奇。
那未完的话是不是说取消婚事?
她还没琢磨出,赢家主已然继续,“侄女介意嫁给牌位吗?”
褚长扶微微睁了睁眼,眸里藏了惊讶。
赢家主咬牙,“一个二个都这么不争气,我直接当他们全死了,侄女选一个牌位嫁吧。”
褚长扶:“……”
她没有想到,赢伯伯对这场亲事这么坚决,这架势宁肯不要儿子也要她嫁进来。
赢家主叹息,“不瞒侄女,赢伯伯早些年家里很穷,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上不得台面,家里看我天赋还行,不忍心就此埋没,于是将我送去褚家,做你爹的玩伴。”
“我与你爹同吃同睡,用一样的修炼资源,一同拜入宗门修行,互相挡过不知道多少刀子,是生死之交,拜把子的兄弟,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就是死,也要护你。”
褚长扶沉默了,其实这段过往她也知道,她爹时常挂在嘴边,以自己有赢伯伯这个兄弟而骄傲,他一直说赢伯伯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能把后背交给他。
褚家强盛时其实交好的人不少,后来不是躲着不见,就是趁机提条件,要她割舍哪里哪里,赢伯伯从来没这么做过,还愿意拿珍惜的矿脉为聘礼娶她,给她足够的风光。
也许他真的可以相信。
褚长扶低垂下脑袋。
自从褚家落魄之后,她经历过太多背叛和落井下石,已经习以为常,很难再去信任一个人,所以难免多心,以为门口下人的意思,就是赢伯伯的想法。
原来不是啊。
说来也是,赢伯伯这么忙,根本顾不得那些。下人们从旁处听来些谣言,权当赢伯伯不会再跟褚家联姻,于是纷纷幸灾乐祸,投井下石。
有些人就是如此,墙头草,体面时他们阿谀奉承,落魄时他们上树拔梯。
褚长扶深吸一口气,“赢伯伯,其实您要照顾侄女,并非只有接侄女进门一种法子。”
为什么要联姻,因为变成一家人才亲,所以嫁给谁,是牌位还是旁的都无所谓,赢伯伯这么想,她也是,只要能成为一家人就好。
想做一家人,也不是只能这样,走别的路亦行得通。
她垂首,“侄女有办法两全其美。”
先试试看吧,可不可靠时间会证明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