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泪腺。
何必这么发达?
白元听着外边有人敲门但就是不说话,不由地好奇把门拽开。
是个小姑娘。
有点面熟的小姑娘。
四十度的白天里,程礼家没有空调,她自然是一身的短袖短裤。
紧身的露脐装包裹住她姣好的身材,短到可以看见下臀阴影的牛仔短裤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陆枝枝面前晃悠。
她一个女生都看得脸红了。
白元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别扭的模样陡然有点感觉莫名其妙,但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来者何人。
“来找阿礼的?”
阿礼?
她叫他阿礼诶……
多亲切的称呼啊……
她到如今也只敢喊他的全名……
原来,他是有女朋友的。
是她想太多了。
陆枝枝眼眶湿润,挤眉弄眼的,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一个迅疾的转身,身子便从楼梯下跌了下去。
她消失在楼道里。
伴随着方寸大乱。
彼时,内里的程礼和余庆才缓缓出门来。
余庆把微长的自来卷别到耳后,眨着狭长又狐媚的丹凤眼,问:“谁?”
白元像个女流.氓似的扬了下下巴,飒飒地看着一脸困倦的程礼,“他老情人。”
-=-=
桦江分为三段。
一段在城东,一段在城西,一段在二者之间。
她溺水的地方,在昨天经过的那一段。
从前城东城西还没那么严格分开的时候,她记得,她经常到桦江边玩。
初中回来卯城的目的她记不得了。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她和一个女生蹲在江边捡石头的时候,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意识模糊,什么都消失不见。
整个身体里全方面的充斥着水。
清澈的水。
混浊的水,都有。
但更多的,是随着水飘进鼻腔的眼泪。
她抱着双膝坐在城西的桦江边,哭得很厉害,背上的吉他也像是能领略到她的悲伤,也跟着呜呜呜咽起来。
陆枝枝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非条件反射地跑到这边来。
就是意识主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和吉他就都跑到这儿来了。
面前跑来一只小猫。
小猫看上去品种普通,至少在她原先所处的圈子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们养猫都是看品种纯不纯正,长相漂不漂亮的。
但陆枝枝不在意。
她没养过宠物,原因也很简单,洁癖,嫌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不卫生。
但听爸爸说,她的洁癖不是天生的。
是那次溺水后才患上的。
小猫叼着一块烂鱼骨从她面前经过,昂首挺胸地露出胸口前的一抹黄毛,浑身上下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显得格外灿烂。
放射着,漂亮柔顺的光芒。
陆枝枝抿住双唇,不再哭泣。
她害怕哭的声音会吓到小猫。
小猫蹲在江边,一点一点地啃食点它的“饕餮”,小爪子踩着鱼尾,“咔咔”啃食鱼骨上残余的肉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她笑了一下。
小猫听见她笑,也转头过来,扭着小小的脖子,笨拙地歪头看她。
咦,是她。
小猫像是有灵性一样,跟程礼第一次见着她一样愣住了。
陆枝枝忍不住摊开双手,叫小猫过来。
小猫也很听话地跑上来,但她还是害怕小猫身上脏,有点躲避地闪了一下,结果小猫笑得更是欢喜,两下就蹿上她的怀抱。
这类温暖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
但还是很熟悉……
桥上咚咚,一个瘦削的身影停留在万里晴空之中。
男孩趴在桥杆上,又困又累地双臂撑着杆子,往下叹气,蒸笼一般的环境挟着伤感包裹住他。
他低头往下看,却万没想到她会在这儿。
怀里还抱着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