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阁内,林小娘刚一脸病容的送走了从府外请来的大夫,见周娘子独自进来,便一把甩开了额头上的帕子,“这个盛喻清,一个收养的养女,真当她是盛府的三姑娘了!竟然屡屡坏我好事!”
林小娘眼睛一转,慵懒的往后一靠,“这卫小娘如今是留不得了,倒是咱们家这位三姑娘,真是让我为难。”
“娘子,今晚回去,三姑娘处就请了范女医,似乎是受了寒,烧起来了。”
“哦?”林小娘来了兴致,“我当是多了不得的人物,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病秧子,这才好了几天?跟着那范女医这也有几年了,怎么也没把身体调理好些,想来那范女医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只不过好了几天便给我添堵,真是可恨!”
喻清这一病,就是断断续续一直没好,府中这段时日倒也过的安生,没生什么事端出来。喻清每日随着师父学医,还要随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盯紧了自己读书的二哥一同念书,这也让大娘子气长柏气的不行,“他自己要举业,还要清姐儿做个女状元不成?”
但说起来,喻清其实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上次长枫挨打后被送到了二哥的院子里,后来又因为京城来的那贵人失踪的事端闹得满城风雨,盛紘一时没顾上长枫,这哥俩在一处待着,林小娘也摸不到长柏的院子,长枫倒是显见的长进了不少。
林小娘倒是哭求了几次想念长枫,但有长柏“不可长于妇人之手”的话在前,盛紘毕竟是权衡利弊第一名,如今,长枫虽不再长柏的院子住了,但也搬到了前院长柏临近的院子里。
或许也是因为这事,喻清与长柏多说了几句,才被这位君子端方的二哥盯住了。
“今天太阳可真好,”难得闲暇,大娘子和盛紘带着大姐姐二哥如兰去舅家访亲,老太太也出门去了,师父随着老太太一同出去又索性给放了假。喻清搁下针线,缓了缓眼睛,原本打算在屋里闷一日的,没想到外面竟是晴好的天气。
“姑娘也该歇歇才是,这扇套何时绣不成,非要赶在这一两日。”
“二哥哥处我是不急的,但谁让打赌输给枫哥儿了呢,不赶紧做了给他,他那张嘴啊,喋喋不休的,耳根子可难清净!”
白英抿唇一乐,“方才南星说今日厨下得了一筐好新鲜的活虾,晡食给姑娘做一道白灼来?”
“甚好甚好,”喻清眼睛一亮,“也给小七送一盘,那个小馋猫必定也喜欢!”
正说着,外面一连串的问好声,门口处茯苓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来,“七姑娘?这是怎么了?”
“茯苓姐姐,三姐姐可在?”
“在呢!七姑娘别急!”
喻清和白英对视了一眼,起身迎了出去,“怎么了?”
“三姐姐!”一张小脸被眼泪哭花了,头发也有些散乱,衣裳上更是沾了些泥土,明兰一见到喻清,就哭着跑过来,“求三姐姐快救救我小娘!”
算算日子,卫小娘倒的确是该生了,喻清心里一紧,扯了明兰的手便走,“可是卫小娘要生了?”
身后白英赶紧回屋取了披风跟出来,一路上明兰将事情说给喻清听,喻清眉头紧皱,接生嬷嬷跑了,偏生府中懂接生的嬷嬷又吃酒吃醉了?
“怎么不早过来寻我?”喻清吩咐茯苓带着牌子和人出府请大夫,“若有人敢拦,便打过去!”
“三姐姐病了这么些时日总不好,小娘不让我找三姐姐!”见喻清一连串的吩咐下去,明兰心里松了一松,听喻清这么一问,哇的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