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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时间总是倏忽而过,短暂的春天还没回过味,夏天就来了。再跟着,就是期末考试,考试结束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终于迎来了两个月的漫长假期。
这一学期的学院杯没有悬念,和前两年一样属于拿到了魁地奇冠军的斯莱特林。
“我可以肯定,在我们毕业前,学院杯都属于斯莱特林。”回去的火车上,亚德利斩钉截铁地说。
旁边的埃弗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脚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纠正他的用词,“不是‘我们’,是汤姆。”
斯莱特林平时的加分一般超过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劳不相上下,要是加上魁地奇冠军加的分数,就稳稳地占据四学院之首。
而里德尔已经用他的实力证明,魁地奇校园赛的冠军非他莫属。
听到他们对话的里德尔没说话,装作自己根本没打算过四年级退出球队的事情。
魁地奇是很无聊,但是如果菲奥娜愿意观看比赛,那就还有点继续的价值。
见亚德利和埃弗里因为哪个代词更精准而斗起嘴来,里德尔瞥了眼坐在他旁边的菲奥娜。
她又像最初在火车上坐一起时一样,窝在座椅和窗户的夹角间睡觉。
没人相信她是真的睡着了,这只是一种拒绝交流的姿态。
——所以她为什么愿意让这两个人进来?
而且她这么缩着不难受吗?就不能换个姿势?
“……汤姆,汤姆!”
“嗯?”里德尔抬头看向亚德利。
亚德利往前凑近了点,“问你呢,和格兰芬多的比赛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总觉得那个戈蒂耶后来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没什么,想早点结束比赛,打得有点急躁,可能让她不太满意。”里德尔糊弄着回答。
“急躁?”埃弗里咧嘴一笑,“我喜欢这个词,很有深意。”
亚德利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是很有点毛病。”
没有兴趣参与他们的废话,里德尔的注意力再次转向菲奥娜。
她灰扑扑的脑袋抵在硬邦邦的车厢墙壁上,随着火车的行进而小幅度的晃动,像只鸽子在翅膀下耸着脖子。
里德尔终于还是没忍住,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这边。
倏地睁开眼睛,靠在他怀里的菲奥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被风惊到的鸽子确认了环境的安全一样,重又闭上眼睛,呼吸平缓。
里德尔嘴角勾了下,瞥了眼对面表情复杂闭口不言的两人,把书摊在交叠的腿上,单手翻看起来。
车厢里的安静枯燥让亚德利和埃弗里只坚持了一会就溜出去窜门去了,可以想象,开学后关于他的八卦逸事又会多一条。
虱子多了不痒大概就是这个感觉。里德尔无所谓地想。
等他们走后,被耳边规律的呼吸声传染了困意,里德尔也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直到火车缓缓靠站,长长的汽笛声响起,他才醒过来。
眨了两下眼睛,他看了眼窗外来往的人群,有点惊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再低头看怀里的菲奥娜,她居然还没有睁眼的迹象。
“菲奥娜?”他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似乎是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了怀中人的耳朵里,菲奥娜身体轻颤了一下,睡意迷蒙地睁开眼睛。
“到了?”她坐直,一向苍白的脸因为熟睡初醒而泛出浅浅的粉色,贴着里德尔的那一侧脸上更是被衣服褶皱和压在脸下的头发印出了清晰的红痕。
她扭头看了看窗外,又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包厢,再看了看身边的里德尔,还黏着几根头发的脸上居然显出几分迟钝的呆滞。
有一点——可爱。
微笑着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来,里德尔柔声说:“到站了。”
“哦。”菲奥娜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里德尔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她穿过拥挤的、到处都是亲密拥抱的人群,走出车站,走进了马路边的狭窄电话亭——还是他曾带她去小汉格顿时约定过的那个。
看着始终不发一言跟着他的菲奥娜,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是不问我要带你去哪?”
菲奥娜瞥眼看他,“如果我说我大概能猜到,你会不会觉得很失望。”
里德尔本来也没想过她会对他的行为一无所觉,但他不相信她能知道具体地点。
头往里德尔那边偏了一下,菲奥娜细细地嗅闻,慢慢地说:“这段时间一直能在你身上闻到,木头的味道,青草的味道,水的味道,还有微咸的泥土味。”
她是狗鼻子吗?里德尔笑着想。
菲奥娜露出笑意,语气轻快,“某个位于湖泊边上的木屋?我猜对了吗?”
里德尔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镀金钥匙放到她的手里。
“走吧,聪明的侦探小姐,”他笑意盎然地说,“去我们的新家看看。”
菲奥娜微微抬了下眉,盯着手心里的钥匙,一点点蜷缩握紧,里德尔的掌心裹住她的手,低声念出了门钥匙的咒语。
蓝光一闪,挨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从电话亭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