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的崩溃犹如二战期间德国对英国的狂轰乱炸,里德尔坚韧不屈的理智——或者说是对仅剩的三次机会的珍惜,逼迫着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
他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浮动一分,极其从容自然甚至带了点欢悦地,把还没捂热的戒指放到菲奥娜的手心。
菲奥娜敏锐的鉴谎能力他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他的演技也在一次又一次回档的打击中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他觉得,哪怕现在让他在邓布利多面前深情念诵一首《哥林多前书》,邓布利多都会毫不怀疑他是个笃信爱与正义的和平主义者。
——虽然他在孤儿院的餐前祷告从来都是闭眼打盹。
“倒是没想到你能看上这个,”里德尔用好奇掩饰自己对菲奥娜再一次不按常理出牌的费解,“你要拿它做什么?”
菲奥娜捏着戒指举起来,透光观察了一下戒指上镶嵌着的神秘黑宝石。
从审美角度来看,它足够华贵雅致,但并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少女,更别说她的手指太细,根本戴不住。
她看不出喜恶地把戒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口道:“没什么用处,不是你想送给我吗?”
里德尔:“……”不,他不想,
系统幸灾乐祸道:“你是不是真的想不重要,她觉得你想,那你就是想。”
里德尔找不到话来反驳。
他终于明白菲奥娜让他不要“做作”地说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深刻反省,以后千万不能再对着她装模作样,否则有苦说不出的只会是他。
里德尔安慰自己戒指反正目前用不到,放在菲奥娜那里也算安全,以后总有机会拿回来,然后说:“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蛇怪暂时就让它藏在这里。我们先去村庄里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送你回去。”
他还惦记着上次菲奥娜在看到老里德尔后给他加的三十好感度,虽然上了六十以后可能不会加那么多,但哪怕只加个五点十点,老里德尔也算物尽其用。
然而菲奥娜摇摇头,声音倦怠,“我累了,想回去。”
里德尔一怔,“可——”
菲奥娜轻声念了个名字:“格迪安。”
“是,菲奥娜小姐。”一只家养小精灵在她身边显现出身形。
里德尔:“……”
他看着家养小精灵捏在手里的隐形斗篷,仿佛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时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五味杂陈,滋味难言。
菲奥娜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一种冒犯,不过看到里德尔收敛起来的笑意,她还是解释般地说:“和一个高大健壮的异性去陌生偏僻的地方,有防备之心并提前做出自保准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正常反应吧。”
里德尔:“……”你居然也能说出“情理之中”和“正常反应”这两个词,可真是意料之外。
他佯装不悦地苦笑道:“以你的能力,要制服我不是很容易吗?”
他本以为她就是仗着这点才敢跟他出来。
菲奥娜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里德尔明白她的未言之意。
她的能力就和蛇怪一样,关键在于在目标没有防备时的出其不意,他如果真的心有不轨,在已经清楚了她的手段的情况下,针对性地进行布局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既没有高估自己,也没有小看他,如果不是她现在姑且对他有了几分信任,恐怕就和上次一样,始终不会让家养小精灵现形。
心思缜密,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