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知晓李执虽然顽劣,但本性不坏,听许念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这可能,遂说道:“你说得对,执儿身边多是狐朋狗友,此次再去赌坊,或许真是有人诱导。”
早就摸准金氏脉门的许念安,再进良言道:“母亲,当务之急,一是寻回夫君,不能让他独自在外飘荡,眼下夫君身无分文,少不得会忍饥挨饿;二是要斩断夫君的赌源,夫君纯良孝顺,况且没有赌瘾,若非有诱因,想必他不会一时兴起,自个儿去了赌坊。”
金氏连连点头:“你说得对,确实是该断了这个源头。”
她扫视一周,没有发现管家,遂喊道:“管家!管家!”
方才管家正在外面做事,听到金氏的叫唤,立刻小跑而来,弓着腰等候吩咐。
金氏看着管家,冷声问道:“墨砚那小羔子可说了些什么?”
管家抬眸,回道:“墨砚说,少爷是被张员外家的公子哄去的。”
安城是个郡城,张员外是附近吉水县的富户,有诸多产业,家底丰厚,对普通百姓来说,已是惹不起的乡绅。
可对于昔日的李皖来说,也不过是个逢年过节,赶着往他府里送礼的小人物。
就算如今李皖不再是朝廷命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一个富庶乡绅敢随意得罪的。
至于墨砚口中的张公子,虽是张家的嫡子,也算受宠,但他并非嫡长子,更不是独苗。张员外是必不会为了他,与李家为敌的。
知晓其中关系的金氏,吩咐道:“替我向张家夫人递份帖子,就说邀她三日后前来赏花。”
又道:“还有,至于那位张公子,往后不准他再来找执儿,凡是他递来的书信、帖子,都不准进门,更不准递到少爷手里。这事儿就由你亲自去办。另外,让人带墨砚过来。”
管家忙应声,随后向站在一旁的仆从,递了个眼色。
仆从收到指示,立即小跑出去,须臾间,就带着墨砚回来了。
“小的见过夫人。”
额头青肿的墨砚,当即跪倒在地,头垂着,不敢直视前方。
金氏看着墨砚,寒心说道:“我当初让你跟着少爷,是觉得你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家生子,祖辈都为李家做事,知根知底。所以相信你能照顾好少爷,对你也格外宽宥。可眼下你是何种行径?”
墨砚急忙磕头认错。
这个流程,和在许念安面前时如出一辙。
许念安在一旁安生坐着,没有出声,只默默看着。
金氏让墨砚把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接而说道:“从今日开始,凡是有人撺掇少爷去赌坊、去青楼的,你都记下来,回来悄悄说与我听。你即使拦不住,也该尽份心,不能眼看着少爷被人引入歪路。若是再知情不报,李府便也留不得你了。到时候,你还是另觅他处吧。”
所谓另觅他处,不过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发卖。
墨砚将头磕得咚咚响,带着哭腔回道:“请夫人放心,小的一定谨记。”
金氏懒得再看他,挥挥手,“成了,出去吧。”
“是。”
墨砚小心翼翼后退出去,直到到了门口,才转过身往外走。
“孩子。”
就在许念安思索整件事情的时候,金氏怜惜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来安城这么久,还不曾好好逛逛吧?”
许念安知道金氏是打算安抚自己,于是嗯了声,回道:“倒是出去过几次。”
“安城新开了几家铺子,你正好去逛逛,选几样喜欢的首饰。”说着,又吩咐红兰:“你陪着少夫人一同去,带上两个仆妇。少夫人有什么想买的,就记在府里的账上。”
“是,夫人。”红兰行了礼,脆生生应道。
许念安假意推辞了一番,最终在金氏的坚持下,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