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熙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出乎意料睡得十分香甜。
海浪一波波拍在黑石滩的岸边,重复又单调的潮声像是安神的催眠曲,他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躺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直到看见房顶角落架起的摄像机,才慢慢爬起身。
自从郑美岩出事,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二楼并排两间卧室,他和阮青禾一人一个房间。
洗手间在两间卧室正中间,金文熙惺忪着眼睛走到门前,却听见浴室里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阮青禾在洗澡。
他一愣,立刻转身想走。可偏偏这时,浴室里的阮青禾像模像样地哼起了歌,曲调还很熟悉。
是他的歌。
他刚出道时顶着一头杀马特的黄毛,在台上唱的一首颇为中二的耍帅歌。 “万千少女为我尖叫”这样丢脸的歌词,被她软糯的声音唱得七零八落。
金文熙倚在门边,散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唇角清晰地勾起了一个深深的弧度。
门吱呀一声开了,阮青禾发梢微湿,被杵在门边的金文熙吓了一跳。
“你洗澡还不忘唱我的歌啊?就这么喜欢我?”他清清嗓子,眼带笑意问。
她立刻将亮晶晶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半点不让人:“我洗澡,你还不忘站在门边听我唱歌啊?就这么喜欢我嘛?”
一场谈心之后,相似的境遇让两人亲近了很多。
听她怼他,金文熙笑得比她还放肆,伸出胳膊挽住她肩头:“走吧,去换件衣服。肚子不饿吗?”
节目组安排的第一天早餐,是在渔村的一个独居老人家中。
早晨的海水微凉,他们沿着黑石滩的海边往渔村中走。金文熙小心翼翼地避开水坑,免得溅起水到阮青禾身上,回头一看,却发现她干脆连鞋袜都脱了,赤着脚踩在海水中。
“水还凉,不冷吗?”他扶着她的胳膊,“女孩子要注意,别仗着年轻就逞能。”
她嘻嘻笑着,突然一下用力,反手就把他往海水里拽。
金文熙常年健身,又比她高出一个头,纹丝不动,一脸好笑看着她。
阮青禾哪里服输,黑水晶般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金文熙,想不想跟我打赌?”
“听音猜歌,怎么样?”她扬起下巴,冲着他们身后举着摄像的节目组示意,“让老罗放你的歌,只要听一个音,我就能跳出你的舞来。”
这太难了。
金文熙出道十三年,好好做歌手出专辑也总有四五年,少说也出了几十首歌。
只要听一个音,就能听出这是他的哪首歌,而且还能完整地背下舞蹈动作——连金文熙自己都难打包票说自己能做到。
他顿下脚步,好奇地问:“你行吗?”
她头也不抬地挽着自己的裤腿:“你行吗?”
“来呀,金文熙。”阮青禾站在海水中,黑色的石滩让清澈透亮的海水也深邃黝黑,衬得本就白皙的她更显晶莹剔透,瓷娃娃一般。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修长的小腿上,又向下移到纤细的脚踝。可她的脚趾却圆圆粉嫩,像初生的婴儿般可爱。
来就来,谁怕谁。
金文熙踏着海水走向她,站在她的身边。
她立刻向他靠了靠,肩头蹭在他的手臂上,像粘人的小动物。
老罗拿起手机,放出了第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