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边的人堆里一个人忍不住说:“喂,老头,你没有眼睛,如何能赶路?”
那怪人却充耳不闻似的,蹲了下来,反手取下背上的葫芦,众人以为他葫芦里装得肯定是什么好酒,他接下来应该把个嘴巴对着葫芦口喝酒,至少会喝一大口。却不料,他并没有把嘴巴对着葫芦嘴喝酒,而是伸手去从葫芦里掏呀掏,不知道他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值得他去掏。众人都好奇地看着,看他究竟会掏出什么怪东西来。
一会儿,只见他从葫芦里掏出一对珠子还是什么,看到这个举动,武道统和张毛篼脸色都白了,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受他两个这个影响,其他的趟子手也跟着莫名地紧张起来。谯忠明心里却想:这个怪人是什么怪东西,竟然能让久走江湖的武张两个镖师都这样忌惮起来。
聂得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从葫芦里掏出的那东西,站得有点远,始终看不清楚,又不好走近去看。
众人都正在猜测之时,只见这个穿着破旧的怪人,把手里的东西一抛,那东西竟然凭空飞了起来,不但是飞,还从里面发出两道蓝色的光芒。
众人正看之间,那东西竟然飞到了马车上面,注意着那些箱子,看着那些箱子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数箱子里面东西的数量一样。
看到这点,武道统和张毛篼都脸色惨白,两腿颤颤。似乎无缘无故就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病来如山倒,武镖师和张镖师就差点从马上倒下去。
这时,只听得这个怪人嘴里发出声音来,他竟然在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他数的正是箱子里面金锭的数量,这个数量,只有武张两位镖师清楚。
听得这个怪人居然在数箱子里面的金锭数量,武张两个镖师额上脸上汗水直下,衣襟直如在水里浸泡过一般,汗津津湿淋淋地贴在前胸后背。那怪人边数边说:“一共有十八箱银子,咦,另外那箱,里面是什么?”怪人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然后又说:“管他什么,都是我的了。”其实除了那些箱子装的是十八锭银子,至于另外那箱里面装的是什么?就连武道统和镖局的局主还有管家都不知道。因为这是雇主再三叮嘱,不得查看,否则宁可杀人。
那怪人数到最后,那眼珠子似的怪东西嗖地一下子飞了回来,乖乖地落在了怪人的手里,怪人把它装回到那葫芦里,嘴里道:“多谢了,这个天寒地冻,还麻烦你们老远地送来。”说着,手里还做了一个收纳的手势。
张镖师忍不住说:“还请、还请空目大师饶恕我们一次,我们无意来此,打道路过,实在不敢冒、冒犯。”听他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谯忠明心里感叹无比:要是自己早点学会父亲的斩妖劫的话,还会这样看人脸色吗?谯巴施的斩妖劫,名声早就响彻江湖,所见之人无不给个面子,自己作为父亲的儿子,却还没有能学到那本事,真是惭愧。那斩妖劫,不是谯忠明不愿意学,也不是谯巴施不愿意教,而是必须要年满二十四才能习练,偏偏谯忠明才二十二岁,聂得远比谯忠明大一岁,也才年满二十三岁。因此不敢习练,倘若贸贸然习练,那功力就会反噬,自己害了自己。
那怪人冷冰冰地说:“我已经谢过一次,难道还要我谢第二次么?”他的语声及其冰冷而又低沉,犹如是一个垂死之人的临终遗言一样,但是入得耳里,却又字字清晰,并无一丝含混。
武张两个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再说第二句话,因为面前的这个怪人,正是江湖三怪之一的空目桑,虽然看似行尸走肉一样,却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因此,武张两个镖师身负重任,看看快要到了目的地,却不料碰到这么一个丧尸出来打劫,自然是不想给他的,但是倘若真不给他,不要说货物,就是自己这一堆人,只怕须臾性命都难保。这趟差事,到底该怎么收场呀?武张两个汗如雨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此时,对面那些歇脚的人,自然看出名堂来了,原来这个没有眼珠子的怪人居然要打劫这个镖队。那些人不是走江湖的人,所以不知道眼前这个怪人的厉害。一个汉子走出了,笑道:“你一个没有眼珠子的东西,还妄想打劫人家镖队,真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扑通一声,往后一跤跌倒。嘴里鼻子里尽是鲜血喷涌而出。当场的人顿时吓了一跳。也没有看见这个怪人动手啊,他还是原来那个姿势。
聂得远却发觉,这个怪人的那个葫芦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缩了回去一样。
这时,那堆过路人里面一个叫起来:“你是怎么了?怎么了?流血了?”
这时,只听得那个怪人嘴里嘟嚷了一句:“真是吵死了!”话音一落,那个叫嚣的人顿时也一头栽倒在地上,一样的,满嘴和鼻子里,鲜血汩汩而出。聂得远瞧见那个怪人的葫芦又微微地动了一下。众人正在骇异之时,只听得那边一个女声惊叫起来:“血手!一只半截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