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都坐好,金阿公端起酒杯:“今天,我们一家人团圆。就为这个,我们碰杯庆贺。”大家都端起杯子,碰一下,都喝了一口。
金阿公先夹了一块豆腐吃,大家才依次动筷子。有五分钟大家都没说话,平时活泼的于丁丁今天也十分安静。
金阿公批评的语气对金阿婆说:“我讲了,菜不要炒的那么好吃。你不信,你看,这些娃儿们,只顾吃菜,话都不说一句。”
“哦。”金阿婆不服气:“我还不是听你的安排,还怪我来了。”
“叔,婶子。”鲍维翰端起酒杯,“我敬二位老人家。都是我的错,当初,在我人生最底谷的时候。我遇上了秀红,我把她留下。”
“谁都没有错。”金阿公端起酒杯与鲍维翰碰一下。喝了一小口,“都是贫穷的错。金水溪以前有五六家人。因为穷,都迁户口搬出去了,我是队长也是支书,我想留下他们,就不给打证明,他们还和我吵架。你婶子对我讲,他们要走就走吧。这穷地方有什么好留的。”
“阿公,”于丁于问,“那我们家为什么不搬出去?”
“阿公是想,死了后和兄弟们埋一起。唉。”金阿公叹了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完,“我也不想住到别人的寨子去,让你凤凰姐和端祥哥让人欺负。”
“后来,”金阿婆接上话说,“乡政府也叫我们搬,那时你凤凰姐上了大学。我们讲,娃儿在外头读书,回来找不到屋。我们等娃儿读了大学回来,再看看娃儿有什么打算。后来修了路,你凤凰姐回来就建菇棚,得鲍董事长帮撑着,还给先修了房子,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鲍维翰说,“不管做多少,都觉得对不起这个家和凤凰。”鲍维翰拿一张卡出来,“这是修房子的钱,本来是不收的。又怕你们怀疑我居心不良,我就先收下。家旺兄弟。”鲍维翰把卡推到金家旺面前。
“你没有对不起这个家。”金阿公说,“当初你让秀红生下我孙子。我们家谢谢你,这是多大恩情呀”
“叔,”鲍维翰说,“娃儿是无辜的,那时我工厂解散又离婚也没娃儿。我就想要一个老婆和娃儿热热家。”
“好了。”金家旺说,“不说以前了,现在日子都好过了。我们要向前看,我们是一家人,还多了丁丁这个亲戚。”
“嘿嘿嘿,”于丁丁笑,“鲍伯母一直都把我当女儿的。”
金阿公说:“从你和你姐来的那天起,你们就是我金家的孙女。”
“姐,”于丁丁喊林敏一起站起来,“我们敬阿公阿婆一杯。”
“好,”林敏端起杯子站起来,“今天我有很多话想讲,可是,又不晓得从哪里讲起。总之,我谢谢您们一家。谢谢。”林敏没喝饮料,她鞠躬哭了。
金凤凰站起来让她坐下来,大家吃着也就安静了。
金凤凰知道,她没喊龙秀红一声娘。结,还在她这里。她给龙秀红夹了一块酸鱼:“听思恩讲,你喜欢吃阿婆做的酸鱼。今年这个是我做的。娘,你尝尝。”
“哎。”龙秀红没有吃鱼,抱着身边的女儿哇哇哭。一家人也跟着流泪。
这餐饭在悲喜交加中吃完。
饭后,坐了一会儿,鲍维翰和龙秀红带于丁丁回去,鲍思源开车。
鲍思恩没有回去,他要陪陪金瑞祥。这件事对瑞祥打击不小,生父因为亲娘而死,自己又被亲娘卖,想到这些他很烦燥。
鲍维翰他们走后,林敏和金凤凰去开箱收卫生费。
回到鲍家,于丁丁收拾好明天要带走的东西,她给父亲打电话:“爸,你忙吗?”
“不忙呀,”于文正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到鲍伯伯家来一下。”于丁丁说,“我有话问您。”
“哎。”于文正挂电话对妻子说,“我去鲍大哥家一下,丁丁有事。”
“嗯。”妻子不说什么。
二十分钟分后,于文正到鲍家。
于丁丁牵着父亲坐下来,龙秀红给倒一杯水。
于文正问女儿:“什么事?”
“爸,”于丁丁说:“今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到金水溪找家旺伯。她还是林敏姐和瑞祥哥的妈。”
“什么?”于文正生气的说,“这个烂女人她到底有几个男人?”
“爸。”于丁丁就叭啦叭啦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对父亲说了。
对金凤凰是龙秀红的女儿,于文正一点都不吃惊,看来他是知道的。他说:“家旺哥还真是了不起呀。”
“爸,”于丁丁说:“我想问,那个女人坐了一年牢。她出来时瑞祥哥应该三岁多了。瑞祥哥就比我大四岁多吧,她一出来就遇上你,你就和她结婚怀上了我?”
于文正说:“她是减刑提前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