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渐行渐远。

33. 夜 外 马家窑洞

马志刚和马父沉默地坐在门口，里面传来断断续续传来妹妹难受的哭声和马母安抚的声音，父亲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34. 日 外 空镜

早上，天气阴沉，酝酿着一场大雨。

35. 日 内 马家窑洞

马母喂躺在炕上的妹妹喝着黑黑的药草，妹妹端起小碗喝着，一下子就苦的皱起眉毛，抬头看着母亲和一家人满面愁容的样子。

马小妹：我不是很怕苦。

马母捋了捋小妹的头发。

马母：嗯，小妹不怕，小妹最勇敢了。

马小妹：娘，是不是喝了药我的病就好了？

马母点点头。

马母：小妹这么乖，喝了药就能好了。

马小妹点点头，看着碗里黑漆漆的地药水皱着小眉头忍着喝了下去。

喝了之后一边的马志刚扶妹妹躺下，盖好被子，一旁的马母给小妹擦汗。

这时外面传来了张二猛的声音。

【画外音】张二猛：志刚！志刚！

36. 日 外 马家窑洞（2021.4.15）

马志刚和马母出门，见张二猛在门口，他爹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抽着烟，向这边招了招手。

张二猛：马婶，我和我爹要去县城医院接我妹回来。我知道你家小妹生病的事儿，就来问问你们要不要送小妹去县城医院看看，正好一道去了。

一边的马志刚紧握拳头看着马母，过了一会，马母摇摇头谢绝了。

马母：谢谢二猛有心了，小妹已经在吃药了，现在家养养看。

张二猛：那成，婶儿，志刚，你们有事儿随时叫啊。

马母：哎，好。

张二猛转身跑向马车，俩人赶着车走了。

马志刚：（激动）娘！

马母没有应，只是看着离去的马车，转身艰难地走向厨房。

37. 日 内 马家厨房

马母心如刀绞地进了厨房，看了看简陋的厨房，翻找着洋芋，搬出家里不多的白面到案板上。低头沉默却格外认真地一下一下和面、擀面，切成面条，一刀一刀把洗干净的洋芋切成块，下到锅里面煮着。

马志刚慢慢走了进来，看着在煮面的马母。

马志刚：娘。

马母侧过身擦擦眼睛。

马母：哎，来，把面端去给小妹吃。

说着从锅里捞出面和洋芋放到碗里，撒上葱花调理，整整一碗放在灶台上，上面摆着双筷子。

马志刚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面，走过去端了出去。

38. 日 内 马家窑洞

马志刚端着面走进来。

马父在一旁抽着旱烟，炕上马小妹躺在那里，一旁的两个弟弟拿着风筝在逗马小妹玩，小妹却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马志刚：小妹，看娘给你做什么了。

马父也过去拍了拍小妹。

马父：丫头，看你娘给你做好吃的了。

马小妹缓缓看过来，马父扶着小妹坐了起来。

马小妹看着哥哥递过来的洋芋面，终露出笑容。

马小妹：洋芋面！

马志刚点点头。

马志刚：来，吃吧。

马小妹惊喜地双手捧着洋芋面。

马小妹：今天也是过年嘛？

马父怜爱地摸了摸小妹的头发。

马父：不是过年也可以吃，你喜欢吃咱家就多做几顿。

马志刚在一边帮着扶着碗，马小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抬头看到家人都看着自己，**还盯着自己手里的面。

马小妹：你们怎么不吃？

马志刚：你先吃，我们等下吃。

马小妹又吃了两口，却开始呕了起来，马志刚连忙拿桶过来接。

马小妹：（疲惫）我能歇会再吃吗？先给弟弟吃。

马小弟：弟不吃，姐姐吃。

马父看着小妹疲惫的样子。

马父：好好，丫头歇会，歇好了起来把面都吃了。

马小妹点点头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进来的马母看到这一幕终忍不住站在门口捂嘴落泪。

39. 夜 外 空镜

村里深夜，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即将来临。

40. 夜 内 马家窑洞

夜深，随着一声惊雷，马母“啊”的一声惊呼，昏暗的油灯被点亮，马家人披着衣服紧张地呼唤着床上呼气多进气少的马小妹。

马志刚：小妹！小妹！

马父：丫头！丫头！醒醒！

马父摸着马小妹的头。

马父：（焦急地对着马母）快拿湿毛巾。

马母呆愣愣地看着小妹，听到声音连忙应了去取毛巾。

马小弟被大弟抱在怀里，害怕地看着，糯糯地叫着“姐姐，姐姐”。

马母把毛巾放到小妹的头上，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马母：小妹，你看看娘，你哪不舒服你告诉娘。

马小妹虚弱地睁眼看了看大家却说不出话来，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喘气声眼神渐渐失焦，马母终于崩溃地抱住马小妹嚎啕大哭起来。

马母：小妹啊！丫头！娘就你这一个闺女，别丢下娘，别丢下娘啊。

马志刚看着这一幕转身跑了出去。

马父：志刚！回来！

41. 夜 外 牛棚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马志刚只穿着坎肩疯了似的跑了出去，打开院里牛棚的门，解开绳子往外拉。电闪雷鸣，下着大雨，家里老牛被马志刚突然的举动惊吓到，任凭马志刚怎么拼命拉着缰绳都只是大声嘶叫着原地踏步。

马志刚栽了一个跟头，起来继续把牛往外拉。腿脚不方便的马父追了出来。

马父：马志刚！你在干什么？！回来！

马志刚像完全没有听见马父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拉着牛，满身泥泞。

马父气的一瘸一拐地快速走了过去。

马父：（大声）我让你回去听见没！

马志刚仍是没有理。

马父看着马志刚的样子，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马父：你是不是疯了！

马志刚扬起满脸泪水和雨水的脸，声嘶力竭地大喊。

马志刚：我去卖牛，卖了牛也把妹妹送去县城医院。

马父看着马志刚涕泪俱下的样子，拉起马志刚的胳膊。

马父：跟我回屋。

马志刚甩开胳膊，大哭着倔道。

马志刚：我不！我去卖牛！我要送妹妹去医院！

然后转身抽打着牛。

马志刚：走啊！走啊你！

牛一阵嘶叫着被马志刚拉出牛棚，马父连忙上去拦着。

马父：胡闹！

正当二人争执的时候，突然传来窑洞里马母凄厉地一嗓子，两人都停下动作看向窑洞，连牛叫声都弱了下去。

随后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声传来。

【画外音】马母：小妹啊！丫头！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父子俩听到都颓然地立在雨中，任雨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