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振国投情于学习中医,未免冷落了沈琼和岳红衫,这让二女都对他颇为不满。三个人陷入到一种奇怪的三方冷战局面中。
这种冷战对汪振国来说却是他求之不得的一种状态,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深入学习中医了。
在系统地学习中医的同时,沈伯儒珍重告诉汪振国,他所收录的偏方如果没有得到他的亲身试验,千万不能轻易用于病人身上,理论和实践,缺一不可,而在实践之前,医药实验更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拿不到实验结果,就造不出造福百姓的良药。
老师的话使得汪振国更加坚定了学习中医的信念,同时,他也开始考虑,怎么才能走上实验的道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笔记本中记录的这些偏方到底哪些才有用。
沈伯儒的一位同学给他寄来了一本美国医学杂志,汪振国看见上面有一篇文章是写西医对癌症治疗的最新进展,文章中写到美国人竟然可以私人研究药品,资金全部来自于企业,而不是政府。
这篇文章让汪振国茅塞顿开,美国人可以这么干?为什么中国人不行?西医可以,为什么中医不行?
汪振国开始四处打听研制中药的相关手续。李成斌认识县科研所的领导,尽管跟汪振国是情敌,但在事业上,他这个做师兄的还是得有师兄的模样,于是李成斌介绍了科研所领导跟汪振国认识,领导对他们的想法极为支持。在科研所的支持下,汪振国、李成斌、王彦鹏三人开始筹划通化县中医科研实验室。
第一步需要解决的,便是资金的问题。三个年轻人四处寻求帮助,由于这是他们自发的项目,政府部门没有资金拨划给他们,而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商业赞助的概念,他们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商业头脑。实验室的创立走进了死胡同。
看汪振国如此忙碌,沈琼有心结束冷战,忍不住对汪振国嘘寒问暖。
而岳红衫却比谁都倔强,这一次竟然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找汪振国。
与此同时,汪振国还要继续在沈伯儒的诊所里帮忙看病。一个牛皮癣患者前来求诊,李成斌警告汪振国,“医生不治癣,治癣丢了脸”,这病不好治,让他将病人敷衍回去。但汪振国牛脾气上来了,非治不可。他利用偏方,让病人准备白糖4两,蚯蚓7条,洗净后放在瓶子里腌泡7至10天,用温开水先将患处洗净晾干,用力将患处搓至发红,二十天后绝对有效。
这名病人竟然真的治好了牛皮癣,拿着锦旗前来感谢汪振国。沈伯儒觉得汪振国可以挑起大梁了,有意将诊所交付给他打理。沈琼自然是高兴的,但汪振国却婉言拒绝了老师,这让沈伯儒颇为意外。
其实汪振国的理想并不是一个小小的诊所可以满足的,他有更宏大的梦想。但在那个梦想实现之前,他答应沈琼,会不遗余力地帮助沈伯儒把诊所经营下去。
汪振国再次想起了美国人的做法,中国的私人企业能不能赞助科研研究?汪振国和李成斌、王彦鹏详细筹划之后,开始四处托人寻求当地企业的帮助。
而所谓的私人企业,其实无非是县城里那些饭店、商店、裁缝铺,三个年轻人跑断了腿,也没能拉了多少资金,大家对他们干的事感到莫名其妙,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实验室是干嘛的,也不知道实验室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挣钱。
沈琼说服父亲出面,通过县医院的关系,给汪振国等人搞到一套实验设备,然后沈伯儒利用自己的资历,向上级申请了二百块钱的经费,自己从家里又拿出一百块钱,总算凑齐了实验室需要的启动资金。
得到老师的大力帮助,汪振国干劲十足。李成斌帮助他采购了相关的实验药品,然后汪振国和王彦鹏便在实验室里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
就在一切都走上正轨的时候,沈伯儒突然病倒了。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
县里专家提议做胃部切除手术,但沈伯儒坚决不同意。汪振国费尽心思,要配出能缓解老师病痛的中药,但这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伯儒为了帮助汪振国,强忍病痛,详细记录了自己患病之后的诸多症状,并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相应治疗方案的构思。
与此同时,沈伯儒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他想再吃一口甘蔗;第二,他希望汪振国能替他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沈琼的后半生。面对老师真切的目光,汪振国沉默不已。而在病床前,岳红衫也听见了沈伯儒的话,她的心头百感交集。
汪振国看见了沈伯儒的病中笔记,从笔记中得到灵感,解决了之前的实验中久久未能解决的药物剂量比例的问题。可新的问题再次摆在汪振国面前,所有的实验都是针对缓解患者的病痛,那是否能研制出一种新药,能够彻底抑制癌细胞,甚至杀死癌细胞呢?
就在汪振国继续钻研新药的同时,这一年的中秋节已快来临。父亲托人给他捎话,让他尽快回去一趟,家里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