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甚至还没有等到巨灵雕停稳就直接跳了下去,差点撞到一棵斜立的断桃树。眼前的一切令人心碎。
“家呢,我的家呢……母亲、父亲,我回来了……”天权发疯似的狂叫着,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古工老人在后面紧跟着。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天权说着直直跪了下来,眼泪顺着鼻子嘴巴流到了下巴尖。他感觉两眼昏黑,眼前灰蒙蒙的,想栽倒下去,从后面赶来的御鸟老者及时扶住了他。
天权的家被夷为平地,成了一座废墟。他伤心欲绝,这给了他无穷乐趣与美好记忆、到处留下了天伦之乐身影的乐园,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古工老人极力地安慰着天权,但根本无济于事,他听不进任何一句话,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无力地哭喊着:“父亲、母亲,我要你们,你们是爱我的,不会离开我,不会……”
他又跪着支起身来,双手用力地在废墟上挖扒着裂石碎土,尽管很快伤痕累累,但他依旧机械的挖着,说着:“我要我的父母,他们没有死,没有……”
御鸟老者费了很大劲才拉住天权,老人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支撑不住的。
可天权已经管不了这些了,父母都不在了,自己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在天权想挣开古工老人继续挖时,老人忽然停止了与他的搏斗,凝神屏息般说:“天权,你听,好像废墟下有什么声音。”
将信将疑的天权暂时停了下来,认真地侧耳细听着。
果然,就在他们脚下的位置,时断时续地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一定是父亲母亲,他们一定还活着,我要把他们救出来……”天权的声音一下激动起来,那微弱的响声像黑夜中的一束光,给了天权信心与力量。
然而那声响却一点点弱了下去,接着归于沉寂,似乎从未发生过。
“不——”天权不相信也不愿相信那只是一个幻听,他顾不上疼痛与血流,更加拼命地往下挖,而老人也没了任何阻止的意思,默默地和他一起挖。
忽然,废墟下又响了一声,仿佛是听到上面挖土的声音所作的回答应。地上挖着和地下被埋的人似乎都感到了希望。
天权和老人加快了挖掘速度,清理干净了周围的泥土沙石,形成了一个大坑,又合力推开了一块压在断壁上的大石块,竟看见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以及血迹斑斑的躯体;而在这身躯的旁边,还发现了另一个伤势较轻的躯体……此刻横躺在天权眼前的是他最想看到又最不愿看到的两个人。
“父亲,母亲——”天权哭喊着,奋不顾身地扒掉压在他们身上的杂物,直接扑倒在他们血红的身体上。“你们快醒过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古工老人心痛地看着面前悲惨的一幕却无能为力。
忽然,左边伤势略轻躯体的右手手指动了一下,但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她又想抬起手来,但根本就是徒劳;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毫无作用。这时,她还凝固着血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艰难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乐,乐儿……”
趴在父母身上的天权一下停止了哭泣,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马上抬起身来,想证明自己是错的。
“母亲——”天权惊叫道,连擦着眼泪的御鸟老者也停了下来。“我知道您是不会离开我的。”
“你好,天权母亲,”一旁的古工老人轻声说:“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怪物!”她仍心有余悸地说:“可怕的怪物袭击了这里,目的是想将天权抓走……当他们发现他不在时,便毫不犹豫地摧毁了这里的一切。”
“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天权?”老人问,而天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圣疗院禁林中的森林怪物。
“不知道。”天权母亲说,又望向她的儿子。“乐,乐儿……”
“母亲,我在,我在这——”天权紧握着她的手说:“我的父亲怎么不醒过来,我想和他说说话……”
“你父亲,”她困难吐着字说:“他,他为了救我,将我推开,自己却被大石块砸中了……”
“不,这不是真的,”天权情感激烈地叫道:“我要你们都活着……永远在一起……”
“乐儿……”母亲吃力地抬起结有血块的手,想抚摸她似乎永远也够不到的脸庞,天权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声音低哑地说:“听我说,父母对不起你,隐瞒了你真实身世这么久……”
这时不光天权,御鸟老者也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