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琅皮肉被啄食的痕迹太多明显,体内的虫子也消失了大半,还有手腕上被青雉笔的墨水腐蚀的痕迹……简直太好猜了。
更何况,刚才阮书雪亲手把唯一的证据交到自己手上。
“你真的有当画修的天赋,”阮今姝感叹一声,“怎么,要随我上灵云山修道么?”
阮书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不了,我要留在母亲身边一尽孝道。”
可说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摩挲着藏在衣袖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灰色的布囊。
从刘琅身上取下来的。
三人又在客栈停留了些时日,直到医修师弟彻底把两人身上最后一道伤疤治好,阮今姝才准备回程的事宜。
可宋慢却迟疑了。
阮今姝挑了挑眉,记起出来前娘亲提点过的事。
“姨娘可是不愿跟我回去?”
宋慢咬着下唇,偏过头去。她不愿让一个小辈看了笑话。
阮今姝道:“我此行前来之时,娘亲便说过,若姨娘想离开,他们之前所许诺的东西一分不少,但若姨娘还愿意回去……那娘也是欢喜的。”
宋慢缓缓地转过头,喃喃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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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姝一路追过来花了五天的时间,而回去的路程显然不必赶时间,她甚至还有闲心顺带解决了几起黄大仙破坏庄稼的妖祸。
一路走走停停,故以,这趟回京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月。
等回到京城,时节已到了大暑。
阮书雪和简珠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宋慢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爱见人,打了个招呼便缩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但阮今姝知道,她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根扎在了相府,因为这里有她最重要的人。
青杏见到她回来尤其高兴,一路上嘴巴叽叽喳喳没有停过。
“对了,在小姐出去的这段日子,圣上赐了不少养气血的灵药给夫人,”青杏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后便继续,“奴婢偷偷看了几眼,那些灵药的品质即便是在灵云山,也是难求的好东西。”
自从“圣上”二字从青杏口中说出来后,阮今姝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早该料到,皇帝不会轻易死心,但这突然送东西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笼络,抑或者别有所求?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又一件大事把她炸得浑浑噩噩。
简珠牵着她的手不停地掉眼泪,而阮相则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阮今姝头一回感觉到气氛是如此地压抑和古怪,忍不住先开口打破平静:“爹、娘,我不在的时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她怎么一问,简珠的啜泣声又大了些。
阮相叹了一口气,道:“忠王府送上了拜贴,明日世子上门拜访。”
阮今姝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后牙。
该来的总算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