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琅像被踩了尾巴,跳脚大叫,“我比不上阮承霖!我……”
“进来喝杯水。”阮书雪冷淡的声音插入,打破两人一触即发的战局。
刘琅看了一眼只剩下背影的女儿,又看了看红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宋慢,一股难得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压抑着怒火,把阮书雪倒的两杯水一饮而尽。
喝完,对上宋慢还在泛红的眼眶,被这眼神一刺,刘琅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他一下子站起来,不敢再看宋慢,“我去城里帮你买被子。”
说完,闷头出了门。
破旧的院门“嘭”的一下合上,扑索索地落下一层灰。
良久,宋慢才站起来,院子里的小鸡不听话跑进了屋子里,围着宋慢的脚“啾啾”地叫,希望她能再撒下一把米。
但宋慢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甚至一脚险些把它踢飞。
小黄鸡扑棱着翅膀跳着远离了。
宋慢推开阮书雪的门时,阮书雪还在画画,这似乎是她这些日子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走了,”宋慢说,“文记老字号离这里有几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可以跑到最近的官府……”
“跑不掉的,”阮书雪镇定地给麻雀添了几簇绒毛,“整个院子遍布符咒,我们连大门也出不去。”
宋慢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真爱要死要活的女人了,更何况刘琅抛弃过她一次,她怎么会猜不到刘琅突然出现的原因。
——只是为了在和灵云山对上的时候,她会是他最后的一条生路。
只是没想到会把女儿牵扯进来。
宋慢觉得天旋地转,眼里泛起了血丝:“那怎么办?”
她抓住阮书雪的手,声音带着喑哑的哭腔,“那书雪你该怎么办?”
书雪快成婚了,她很快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阮书雪冷静地把抓疼了自己的手拉下来,从粗布麻衣的袖子里抽出了一根金簪。
金簪被主人常日贴着皮肤藏着,被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宋慢的体温。
它的一端被磨得很尖,显然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若是下手的人劲头够,刺穿整个咽喉也不在话下。
宋慢突然制止了阮书雪的动作,含着泪不容拒绝地把金簪藏了回去。
阮书雪没有强留。
“阮今姝很快就来了。”她说这话时,带着莫名的信任。
“不来也没关系,我会保护好娘亲的。”
留在梳妆台的画卷上,一只麻雀栩栩如生。
除了还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