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想出把他这个便宜大姐赶出去的方法,阮今姝的声音从远处轻飘飘地传来。
“还不跟上。”
阮震平白打了个哆嗦,哼哼唧唧两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阮相在里屋内等了许久,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去,但在屁股刚离开椅子的时候又坐了回去。
好在,在他下一次纠结的时候,门外笑语盈盈的欢闹声先一步传来。
阮相又坐了回去。
“父亲。”
阮今姝还揽着简珠的臂弯,带着笑偏头看他,仿佛只是中午出了一趟门,而非离别了将近十年。
阮相突然红了眼睛。
重重地咳了一声,介绍起旁边的人来,“你宋姨娘和书雪妹妹,你离家的时候还小,不记得也正常。”
阮今姝还对这姨娘有点记忆,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也算过去了。
阮震想得没错,她确实是相府最受宠的姑娘。即便他是相府唯一的少爷,也比不过。
阮震从她身边跑过,站在宋姨娘后头,狠狠地刮了她一眼。
阮今姝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宋姨娘突然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妾身乏了,先告退罢。”
阮相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整副心思放在女儿身上。
宋姨娘唇边勾起一丝嘲讽,带着自己一双儿女走了。
阮震一路上絮絮叨叨,满嘴都是阮今姝的坏话,“我找了那女人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被横插一脚……”
宋姨娘被他吵得心烦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声,“闭嘴。”
阮震的嘴皮子猛地停下来,还心有不甘。
宋姨娘见自己儿子一副蠢样,忍不住叹气,“老爷在喜欢她又如何,你才是相府唯一的男丁,日后这爵位自然是由你继承的。”
阮震还是不服气,但也没说话来气她。
宋姨娘一贯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把视线转到了一贯安静的女儿身上,眼里是止不住的满意和宠爱,“她此番回来成婚之后,书雪的议亲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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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家宴,宋姨娘称病,没有去。
听到消息的时候,阮震险些摔碎了手上的杯子,一路风风火火地往她住所跑去想要问个明白,但在半路突然想起早上惹了娘不高兴,思索片刻,便拐弯朝阮书雪的院落走去。
阮书雪其实并不大想搭理自己这个傻弟弟。
听完阮震来意,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要是你想给娘找不痛快,你就去吧,不必带上我了。”
阮震急了,搞不懂怎么一个两个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你看阮今姝一回来,府上就彻底没了我们的位置,若长久下去,父亲和大娘哪里还记得我们!”
阮书雪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反正我不去。”
“二姐——”
阮书雪被他闹得心烦,不客气道:“你去了又能如何?我告诉你,我们三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阮今姝,拿什么去争?”
阮书雪猛地一把推开门,火红的夕阳照透了大半个院子,“你可曾在府中看见哪里有活水?你可知为何西边的院子荒废了一座又一座?”
阮震皱着眉想了一下,好像从他记事起,西边的院子便被奴才们哄着不让去。
阮书雪冷笑,“那是因为阮今姝八岁那年落水,因此父亲便封了院子,填了湖,而你——”
阮书雪目露怜悯,“上回你游街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腿,不仅马没事,你还被父亲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阮震:……
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