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你在干什么?”还挂在深坑上的飞鸟俯视着下方的银时,脸上是无语的表情。
因为飞鸟刚才醒来的很及时,所以他们才不至于掉进深坑中。
原本飞鸟用受了重伤的手臂拉住银时,但是不管飞鸟受不受伤,想要拉住一个体型比他高大得多的银时还是有点困难。
银时在飞鸟快要撑不下去前双脚及时地卡住了山石,好歹是稳住了身体。
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银时在双脚和右手卡住山石这种高危动作下,一只手往飞鸟的后背蹭啊蹭,成功地单手搂住了飞鸟的腰,还搂得死紧。
两个人的姿势看起来非常的不雅,飞鸟忍了又忍,觉得他还是没有忍得下来,问了出来。
如果银时的右手没有扒住山石,左手没有忙着揩油的话,他早就装作没事人一样上手抠鼻了,他耷拉着一双眼说道:“我这是在帮你稳住身体,不用太感谢我。”
飞鸟现在双手双脚都卡在石缝上,他在心里盘算着伸出一只脚把这个添麻烦的家伙踹下深坑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最终没有做出谋杀同伴的事情,也懒得管那个搂着他腰的家伙,攀着山石往上爬,银时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两个人最终成功地爬出了深坑。
在他们好不容易拖着伤残的身体从深坑中爬出来,而且非常幸运的是,在暴雨来临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避雨的洞窟。
如果今天晚上平安度过的话,等他们的体力和伤势缓和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去找鬼兵队的大部队汇合。
因为之前背着飞鸟和天人们大战,在他们找到洞窟后,银时就倒在洞窟门口起不来,飞鸟扶着他让他躺在洞窟里干草堆上。
为了不让天人们察觉到他们,他们没有点火取暖,
外面是豆大的雨滴砸落地面的喧哗声,所以显得山洞里的气氛更加的宁静,为了防止今天晚上冻死,飞鸟和银时靠得很近,可以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银时就算累到快昏过去,但是注意到了熟悉的温度,还是忍不住地偷偷抬起一点眼皮看看飞鸟的睡脸,在心里暗暗可惜:
飞鸟这个人终究是比他脸皮薄一点,所以他们之间还留着一手掌的距离,而不是之前趁着飞鸟昏睡时,他们两个人近到头靠头的距离。
不过这可难不倒银时,虽然全身疼得快要散架,也不妨碍他朝飞鸟蹭过去的动作。
飞鸟虽然闭着眼,但是并不敢真的睡去,在银时失去了战斗力的情况下,他自觉地承担起守夜的工作,听到身边的动静,飞鸟睁开了眼。
明明银时要比他高很多,但是银时现在却将头靠在他怀里,飞鸟和银时的眼睛对视了几秒,银时的眼神看起来忐忑又无辜。
看到对方这样的眼神,飞鸟做出了妥协,伸出手揉了揉怀里的银卷毛脑袋,声音温柔又无奈,说道:“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有我,不用担心。”
如果银时的双手方便动的话,他挺想捂住脸的,飞鸟身材纤瘦,脸又长得非常的秀气,穿起女装来让一般的女生没有活路,正常装扮下的性格又非常的有男子气概。
让人觉得非常的安心可依靠,这是什么要命的反差萌。
====
脏乱冰冷的牢房里没有点灯,只有头顶一方小窗里透出一点月光来,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一抹银白色显得格外的显眼。
银时的双手被镣铐铐在身后,袒露的上身遍体鳞伤,这是最近狱卒们日夜拷问留下来的伤痕。
攘夷战争已经结束了,一桥派们的清洗活动也开始了,从攘夷战争中退下来的志士们就是他们要赶尽杀绝用来泄愤的目标,现在各地的监牢里都塞满了被诱捕到的志士们。
这些在战场上为德川幕府尽忠的志士们被关进监牢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为了能让他们在死前招供出更多的同党,在临刑前的一段日子里会经受狱卒们的拷问折磨。
为了攘夷志士们在拷问途中不会疼到昏死过去,狱卒们时不时地往他们身上泼上一桶冷水,在这种冰冷刺骨的冬天,光这样的温度就足够死人了。
再加上又冷又饿,身上的新伤旧伤都在阵痛,这样的情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因为狱卒们拷问他拷问到累了去休息了,所以他才有了喘息的时机,现在他紧闭着双眼,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
现实生活这样凄惨,而且现在又难得地梦到了一场好梦,所以银时的脸上有着心酸又幸福的表情。
因为他维持着这种双手后铐的姿势太久了,身体酸痛到仿佛不是自己的,银时低垂着的头轻轻地动了一下,头顶上快要结冰的冰冷的水珠流进了他血肉翻起的伤口中。
他疼得皱了皱眉头,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但是他看到的不是监牢的栅栏,而是梦中的那个洞窟。
门外下着瓢泼大雨,但是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这是为什么呢?
银时努力地回忆着,终于记起那时候有两个人在门口对峙,所以他才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两人中的一个是本该躺在他身边的飞鸟,另一个是后来刺伤了矮杉眼睛的天道众首领。
“宇野家的遗孤……本该成为亡灵的存在……田中把你供出……”
“放过里面的这个人,我就跟你走……”
他们在说什么?那时候的他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发现他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飞鸟原本准备直接跟着那个天道众走,听到他发出的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温柔到让人落泪的表情,飞鸟跟着那个人走了。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