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川与红蕊对视一眼,都不敢把燕棠牵扯出来。
“宝儿,我的宝儿呢?宝儿可救上来了吗?”曾氏在一群下人簇拥之下,姗姗来迟,见了唐宝儿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先是一愣,接着就抹起了眼泪,让人扶着她颤颤巍巍的往唐宝儿身边去。
“宝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可有受伤?”
唐宝儿站在原地未动,等曾氏到了近前,这才假装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抢先一步,猛的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曾氏:“母亲,你可来了,呜呜呜,吓死宝儿了,母亲你一定要帮宝儿做主啊。呜呜呜,表哥他这次太过分了,母亲一定要帮我狠狠教训他一顿,他把我的红蕊抢走了,还不讲理的推宝儿下水,还好宝儿遇到了好心人,将我拎了上来,呜呜呜……。”
唐宝儿一边假哭,一边在曾氏身上一顿乱蹭,蹭的她一身水。
曾氏整个人都僵住了,强忍着才没有一把将唐宝儿推出去。
这个死丫头怎么回事,平时一直嘴硬不肯唤她母亲,一直夫人夫人的叫着,今日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对继母女之间的关系,在场的人,除了燕洵和躲在暗处的燕棠,都很清楚,因此这会儿见了唐宝儿这番作态,都是掩不住的惊异之色。
还是曾氏身边的张嬷嬷先反应了过来,一迭声的吩咐身边的人,让她们赶紧过来给唐宝儿裹上厚衣裳,奉上热茶。
唐宝儿倒是听话,乖巧的任她们摆弄,直到喝完一杯热茶,才笑眯眯的道:“哎呀,要是嬷嬷再不给我茶喝,我都要以为自己失宠了,怎么母亲的人只管表哥和红蕊,就没人搭理我呢?”
曾氏:“……。”
张嬷嬷额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赶紧打圆场道:“呵呵,大小姐真会开玩笑,夫人最疼的就是你和二小姐了。一听说大小姐出了事,夫人不顾身子不适,立刻就往这边赶。”
唐宝儿示意站在旁边的丫鬟给她续上热茶,这才捧着茶杯一脸关切的看向曾氏:“好端端的,母亲怎么突然身体不适起来了?昨日接旨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啊,莫非是母亲不舍得将妹妹嫁给大皇子?”
这话问的,就有点微妙了。不舍得女儿出嫁和不舍得将女儿嫁给大皇子,那可是两码事。
曾氏眯了眯眼,第一次正视起唐宝儿来:“你这孩子,就是喜欢胡说。要是你平日里好好的,少调皮,少气我几次,母亲就样样都好。宝儿啊,你今日真是太胡闹了,怎么就敢往那湖里跳呢?万幸子川机灵,将你救了上来,若是你出了事,可让母亲怎么活呀。”
唐宝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低头抿了一口热茶,笑道:“原来母亲是耳疾犯了啊。那没关系,母亲听不清宝儿说的话,宝儿多重复几次就是了。母亲教训的是,今日的事,的确是我想左了,不过就是勾搭了表妹身边的丫鬟嘛,我和他这样不着调的置什么气呀。不过,救我的人可不是他,母亲可不要弄错了,他可是眼看着红蕊推我下水的。母亲,这事儿你可要狠狠罚他一回,替宝儿出气才行。”
曾氏被她暗讽,气的差点一巴掌甩过去。
曾子川听了这话,更是被气笑了,倒是他小看这丫头了,这说起谎话来,简直比他还溜。
“唐宝儿,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呢 ,哦,你随便说两句我和红蕊有情,姑母就会信?”
唐宝儿不言不语的,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红蕊。
红蕊咬了咬下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曾氏磕起头来:“夫人饶命,大小姐开恩,一切都是红蕊的错,与表少爷无关。是红蕊爱慕表少爷,一味纠缠,又约了表少爷在这里幽会,不想被大小姐发现了,还连累了大小姐受惊落水。千错万错都是红蕊的错,求夫人不要责罚表少爷。”
曾子川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红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曾氏目光沉沉,盯着红蕊看了又看:“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是承认自己与子川有私情了?今日的事,果真如宝儿所说?”
红蕊趴伏在地,语气有些颤抖:“是真的,奴婢有罪。”
唐宝儿看她磕的额头见了血,面露怜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大人有大量,红蕊我不要了,母亲直接将她的身契给了表哥吧。不过,这人表哥可不能就这么带走,怎么也得给我一些补偿才行。母亲当初给宝儿定了规矩,我的海棠院一应花销都由宝儿自行承担,不走府中帐目,宝儿养着这么多人,如今可是穷的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表哥不如就给我一千斤粮食吧,也算我没有白养红蕊这么多年。”
所有人都呆住了,曾子川更是气得大叫起来:“唐宝儿,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唐宝儿却还没有说完:“还有,情是情,理是理,我今日成全你们,并不代表你们害我落水之事就不追究了。红蕊,今日之事,你既知道错了,就自己去找严管家领二十板子吧。领完板子,收拾了东西,你便搬去表哥院子吧。母亲呆会儿会让人将你的身契给表哥送过去的,从此你与我海棠院再无关系。今后为奴为妾,是死是活,全凭表哥处置。只有一条,在唐家之时,不许你再出院子,我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