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被姜僖的话惊出一头冷汗!
她神情僵硬了一瞬,赶忙转口,做出好心被辜负的委屈模样:“妹妹误会了,今儿毕竟是县主生辰,我们来贺芳辰,怎好和寿星起口角。”
“再说,妹妹本就和众位姐们不熟悉,递盏茶,交谈几句,关系不是一下子就拉进了?县主本事好意,是妹妹曲解了。”
姜僖不置可否,笑眯眯道:“祖母让妹妹有何不懂的只管问姐姐,那妹妹不知这茶该怎么递,要不姐姐现在前头递一圈,好让妹妹好好学习一下?”
让她给一众贵女端茶倒水?!姜卿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羞辱谁呢!
“妹妹说笑了。”姜卿神情故作大度一笑,不甘和屈辱到底流露出几分,隐忍磊落的姿态十足。
姜卿夹在姜僖和安阳县主之间,好似万分委屈为难,面上做出不是滋味的愁苦表情,向安阳县主靠近几分,轻轻扯了扯她衣袖,忍辱负重似道:“县主,你别生我二妹妹的气,好不好?她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懂,是我没有带好,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行不行……”
姜僖似笑非笑看着她,清透的目光好像看进她心底深处,把她掩藏最深最脏的想法看透了。
姜卿蓦地有些心虚,假惺惺的作态终于撑不下,低下头,止了声。
安阳县主把她屈辱神色收进眼底,感念她为自己辩解,想了想到底不服气姜僖之前对自己的冒犯顶撞,胸口欺负不定间,目光在边上案几一扫,眼睛一亮,转头对姜僖挑衅道:“本是体谅你在乡下所学技艺有限,和姐妹们说不到一处,好心替你寻了个法子,你不领情,那么咱们就都风雅一回,学一学先贤们以文会友,怎么样?”
“我出上联,你对下联,怎么样?”
姜僖不置可否。
安阳县主以为她怕了,在想什么推拒的借口,索性直接开口,堵上她可能出口的话:“柳枝摇曳添春光,我的上联,简单吧。”
姜僖笑吟吟摇头:“对不上,再来。”
安阳县主眼角眉梢具是得意之色,有一连说了几个,姜僖皆是一脸悠闲大方说“对不上,再来”。
一次两次,是她不会,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的,就是她故意耍人玩了!
安阳县主本就不是个好脾性的,强压的怒气一股脑爆发,深受指着姜僖怒吼:“你是不是故意的?!胆敢戏弄本县主!”
姜僖眨巴着迷蒙的杏眼,无辜道:“可我,确实不会啊,要不县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搓着小手绢的样子,不像作假。
安阳县主:“……”
前面已经丢了脸面,被这乡巴佬撅过面子,安阳县主也顾忌姜僖不安常理地“大胆直言”,在众人的安抚劝解下,又喝了口丫鬟碰上的香茶,翻疼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好,最后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对,哪怕只是说一二三,不然你就是故意给本县主难看,与靖北侯府为难!”
她眼风好比利刃,可惜姜僖金刚不惧,还是好整以暇地伸手示意她出上联。
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安阳县主脸色潮红,想了想嘲讽开口:“乡巴佬进城,人人得见,晦气。”
安阳县主口里的“乡巴佬”是谁,已经不言自明,谁都听得明白。
本来还以为姜僖就算在小地方长大,也有名师亲身教导,没想到却连那么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怕不是大字都识不得几个吧。
先前的大胆直率,仔细想想也是毫无世家气度教养的表现。
粗野,无礼。
倒是错看了。
好些贵女因为错判,因而对姜僖愈发恼怒不喜,果然烂泥堆里开不出娇艳的花儿,烂木头上也落不了金凤凰。
姜僖对众人的态度转变有所感应,她只想仰天长叹一口气,为什么有的人连喘口气都是错的?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从一进院子就被针对,被“关注”,真是何德何能啊?难道因为头顶的“炮灰女配”光环普照?自己没有按照原小说中,被姜卿等贵女们按在地上摩擦,所以麻烦源源不断缠上来?
就为了让自己这个女配乖乖爬下,做女主的垫脚石?
可,凭什么?!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任命,认输,她可不乐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是按照自己本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