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出来,好在桑祁听力好,不然很容易忽视
桑祁凝重的看着前方,垂眸思考半刻才往前寻去
果不其然,粗壮的树后靠着个人,白衣被血迹染红了,脸上尽是血污,勉强弥留着意识呼救
见来人了,那人直勾勾的盯着桑祁,伸出手想抓住眼前的人,只是眼前泛黑的严重,看见有人来,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于延,看见眼前重影的人,只觉得熟悉,随后就晕了过去。
桑祁看着眼前满是血迹的人,她迟疑半分,蹲下查看,而眼前的人满身是血,她只感觉恶心,她从十三岁那年父母出车祸死后就以后开始晕血,每当闭上眼睛大片大片的血就会出现在眼前,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放弃了学医
他们家族世代学医,都是中医,唯独在她这代断了
桑祁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人回应,大概是失血过多昏迷了,现在冰天雪地的放在这里不管,他只会慢慢死去
“……”桑祁紧紧的眠着唇,脸色苍白,见没人回应,那人大概是撑不住晕了,满是血迹的手还搭在她衣服上
她伸出手,迟疑着搭在那人的脉搏上,顺势检查了下伤口,不严重大多都只是皮外伤,最严重的也只是肩膀上的深沟,但已经不流血了
桑祁伸出手,却迟疑在空中,随后又缩了回去,她在犹豫
垂眸掩住眼里的情绪,内心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但是她实在难以克服,眼前的血迹让她不停的犯晕
经过短暂的心里斗争后,她才下定决心,将背篓放下,扶起那人,让那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以防摔下来,一扶住他的腰,将背篓夸在另一个肩膀上
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医者如果不救人那就失了本心,谈何医者
艰难的向前,一步一步走下山,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
身后雪又下了起来,好在桑祁走的并不远,也就两刻的时间
*
桑祁背着那人鼻尖环绕着血腥气息,令她极不好受,强忍着回到了小屋子将人安排在了她和豆子休息的炕上
这个家里能休息的也就这一个火炕,只能放在这了。
随后她去烧了热水,端进来给那人清洗了伤口,将原主家里存放的已经晾干的草药挑出来几个有用的,调配到一起,止血。
也还好这人伤的不严重,在伤的严重点她可就没办法了,狗看星星一片亮可能就是说她
包扎好以后她出去又打了一盆热水,把自己身上有血污的地方都擦洗了一遍,血腥气味没了她才好受点
随后她将翻出来的衣物撕成布条,那人额头上还没有包扎,进屋用浸湿的布擦干净那人脸上的血污,又将额头的伤口包扎了她才休息了会
她随意瞟见那人的脸,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这人长得挺好看的,剑眉星目,五官精致,桑祁第一个想到的是“陌上人如玉”而躺着的这人,大概真的应了这句话。
她是个实打实的颜控,瞧见这人的容貌心里烦闷倒也少了不少
将带有血污的水倒掉后,环顾四周她才发现从刚才她换完衣服开始就没看见豆子的身影
屋子里寻了个遍,都没发现豆子的身影,打开门准备去外面找找,刚开门寒气就扑面而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刚好有脚印,桑祁顺着脚印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在拐角处看见了屋后大枯树底下蹲着的豆子
小孩脸都已经冻得通红,小小的手也是,时不时哈气暖暖手
手里捏着的正是她带回来的那只死兔子,豆子将兔子摁在热水里,一手在拔毛,身体冻着发抖
看见这一幕桑祁有些心疼,豆子这个年纪在现代才上小学,正属于快快乐乐玩的年纪,哪怕到古代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
而豆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豆子”桑祁从背后叫了一声,而蹲着的豆子身影明显一颤
桑祁见状:“乖,这些事不用你做我来就好。”
这孩子真乖,唉,好想摸摸头安慰安慰小豆子,可惜豆子可能是被原主打怕了,她一抬手,豆子就会下意识躲避
眼里散发着恐惧,惊恐的向她道歉,明明他根本什么都没做
豆子低下头,眠了眠嘴,小声:“母亲今日劳累,这事本该我做,母亲您去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