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冬,天气愈发冷了。
这是最冷的时节,
昨个半夜下起了大雪,此时空中还飘落着点点雪花,大地一片素色,人走动在地面时,能听到脚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寒风刺人骨,前院的小太监们冻得手脚僵硬,鼻尖通红,拿着工具轮流清理着院子中的积雪。
即便是这样的大冷天,也不会阻挡后院女人们送汤盅点心、护膝棉衣的脚步。
前院,苏德喜手里捧着紫银珐琅手炉,打发了前来送护膝的李佳格格,微微叹了一口气。
除了福晋,今日府内所有女眷都来过了。
这种日子主子爷腿疾难熬,没有意外是不会见这些女眷的,可该送的温暖还是要送啊。
大家都想着法子能在这种时候表达情谊,博得宠爱。
毕竟,在这后院,谁不指望着在寒冬能稍微走近主子爷的心呢?
可福晋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主子爷上次在正院还挺高兴的。可是福晋过后却一次都不来,他现在真是摸不清福晋的想法了。
苏德喜心里默默计算着,主子爷自上次从福晋那回来,已经过了八日了,这期间福晋不仅自己没来过前院,连正院的丫头都没见着影子。
想着最近主子爷的种种异常,
嘿,这回可有意思了。
“苏德喜!”听见主子爷叫,苏德喜连忙进了书房。
书房内炭火很足,七爷坐在红木嵌螺钿大理石扶手椅上,书案上摆着他平日喜欢的书,看着像是正在认真看书。
“刚刚是谁来了?”七爷漫不经心问道。
“回主子爷,是李佳格格给您亲手做了护膝,送了过来。”
苏德喜说着,把刚刚李佳格格做的护膝递了上去,褐色绣团纹的护膝,棉花厚实,针脚细密,应该是下了功夫了。
七爷看了一眼,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苏德喜傻眼了,主子爷又是这样。
这几天每次后院来人,七爷都要把他叫过来问上一遍,问完之后又不说话。
主子爷的性子还像小时候那样别扭。
要他说,这不就是没等到想来的人么?
这都一刻钟了,书一页都没翻过去,这心思早跑别的地方去了。
七爷这几天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感到憋屈,从正院走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想,福晋不出一日就会派人来请他。
可现在这都多少日了,福晋简直像消失了一般没存在感。
难道是上次福晋被他腿上的伤吓到了?
七爷一会儿想着,福晋这种被娇养长大的,肯定胆子小,被吓到了也不能怪她。
一会儿又转了念头,就算他自己腿上吓人了些,可就算为了嫡福晋这个身份,福晋也不应该被吓到,更何况之前,福晋对他表现得那么热切,恨不得日日要与他在一起。
这几日腿不舒坦,睡梦中总梦到那日在正院的情景。
可福晋偏偏转了性子,不来了。
七爷眼下一片青紫,显然是接连几日都没睡好。
苏德喜看着,心里又难受又心疼。
毕竟是从小伺候着主子爷长大的,他可不管福晋现在是什么想法,他苏德喜只对主子爷效忠,主子爷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
既然主子爷不好开口问正院,他做奴才的,就要主动为主子分忧。
“爷,前些日子福晋大病了一场,这几日天这么冷,也不知身子养的如何了,奴才这心里还有些担忧着呢。”苏德喜忧心忡忡地说,仿佛真的在为这府里的女主人担忧。
“嗯……福晋的身子确实弱了些,咱们这就去瞧一瞧吧。”七爷放下书,仿佛不经意间说道。
七爷换了身宝蓝色暗紫色团龙纹衣裳,又披上了鹤氅。
一行人刚准备去正院,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喊声。
“不好了,大阿哥不好了,主子爷,求您快去西院看看吧。”那拉氏的丫鬟绿柳边喊边要往书房闯,被几个看门小太监压制在雪地上。
七爷听到大阿哥,疾步走出去。“说,怎么回事?”
绿柳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七爷出来了,忙跪起身子:“主子爷,是大阿哥起了高烧,我们主子现在急得直掉眼泪,求您快去看看吧。”
七爷顾不得其他,赶着去了西院。
西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