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收了一次那拉氏的银子,帮着说过几次话,在主子爷大婚后,就被分给了福晋。
刚来正院的时候,他还对福晋满怀期待,想着在福晋面前做个得用得奴才,就冲着他在前院伺候主子爷这几年,把主子爷的喜好透露给福晋,也能让福晋博得宠爱。
福晋得宠了,高兴了,他林玉才有赏银。
有了银钱,才能给……才能给家里阿娘治病。
可福晋真是个扶不上墙的,林玉算是栽了。
想到家里阿娘愈发严重的咳疾和广仁堂大夫的嘴脸,林玉一阵烦躁。
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就看见福晋屋子里点了灯。
林玉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福晋惹怒了主子爷吧,他可是知道主子爷今日腿疾犯得严重。
这要是主子爷发脾气,这正院的奴才连带着福晋都有得受了。
想到这,就要走出去看看情况。
刚走到门口,转念一想,转身对几个小太监说道:“小英子,你们几个出去看看,看福晋有什么吩咐。”
看到福晋的院子点了灯,又见林玉吩咐,几个小太监忙用衣袖抹了下嘴,乐颠颠得去了。
不一会,小太监们锤头丧气的回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这副表情?小英子呢?”林玉看了一圈,问道。
几个小太监哭丧着脸:“是福晋要一碗清汤面,冬竹姐姐要去小厨房,小英子跟着去帮着烧火打下手了,我们都没抢过他。”
林玉眼睛睁大了,不可置信,“就没别的事了?”
“没了呀。”小太监们互相看看,不明所以。
“主子爷就没生气?”
“没有,冬竹姐姐没说,不过我看冬竹姐姐还面带喜色呢。”
林玉呆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福晋搞什么呢?
难道还真开了窍?
他难不成还得上福晋这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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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小厨房里。
小英子吭哧吭哧的烧火,冬竹手脚利落的切葱花配料。
“咳……”一声咳嗽在小厨房响起。
冬竹抬眼看去,见门口李嬷嬷撩起门帘走了进来,忙上前道:“嬷嬷,是腿疼的厉害么?怎么不好好歇着?要不要我去求福晋在给您那屋子添个火盆?”
李嬷嬷掐了下冬竹的小脸蛋,笑着说:“嬷嬷上了年纪,本身就觉轻,再说福晋这些日子,可给咱们加了不少炭火了,我这腿,也是好不了的老毛病了。”
李嬷嬷身体不算好,在宫里时候被牵连过,受过大罪,正是因为这一身会做药膳,懂些妇科医术的本事才被纳喇氏一家看中,接出了宫。
她很感谢纳喇氏一家。
冬日里,她的身体很少能出屋子。
她就住小厨房旁边的耳房,这是福晋体贴她身子不好,去小厨房辛苦特意安排的。
她早就知道福晋对主子爷的心思,也想过出谋划策,让福晋得偿所愿。
她见多了宫中得宠妃嫔的计谋,也知道可能会帮福晋争得一时的宠爱,但福晋却被养的太过纯白,只认死理。
劝了多次,福晋还是想不开这些情情爱爱,每次主子爷去旁处,对着主子爷都忍不下气,埋怨颇多,这不就讨人厌弃了么?
可世间男子多薄情,女子交付真心哪能有什么好下场,她在宫中见多了极为得宠的妃嫔,多得是红极一时罢了。
只有想开的女子,才可能过得好。
哪像福晋,这才进门一年多,就把自己气得一身病,本身底子就弱,她光是花心思给福晋补身子就忙得很了。
这些日子,就算不出屋子,她也听说了福晋的变化,今日看这情况,更是难得的哄住了府里的男主人。
她有点看不懂了,难道福晋真的想开了?
希望是吧,她真怕福晋那身子在想不开,心有郁结,长年累月下去,早早得去了。
停下思绪,李嬷嬷看着冬竹利落的动作,不住点头。
这丫头爱吃,又是个憨厚性子,能沉下心钻研,是个好弟子。
她这身子还不知道能挺多久,早日把这身本事教给冬竹,也算不辜负纳喇氏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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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间。
看着七爷完全睡熟了,林清妙才停下手。
还好,七爷不算难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呼吸平稳了。
正巧冬竹送了面上来。
怕吵醒七爷,林清妙挪步到外间。
汤底清爽,面条细又很有嚼劲,林清妙吃得很满足,控制着才没有多吃。
擦了擦嘴,把碗递给冬竹,“冬竹,小厨房要是还有面,你去吃些暖暖身子,也早些安置吧,”
“是,福晋。”冬竹应声退下。
吃了大半碗热汤面,肚子里面热乎乎的,冬竹躺在了暖廊的床上。
她想,最近的日子可真好,福晋不哭了,嬷嬷们也不愁了,每天还有福晋赏的各种吃食,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听着暖廊里细微的炭火声,瞧着窗外面点点雪花,冬竹在温暖的被窝渐渐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