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感情靠不住,你应该为自己多盘算一些才好。钱财还是立身之本。男女都一样。”
“余大哥平常闷声不响,这话倒还真在理···”顿了顿,望着他的脸,笑意嫣然,“嗯,我喜欢。”
余清秋受了鼓舞,离开的时候,眉眼都是笑的,“不送,好生歇着,来日方长。”
“余大哥,好梦。”
夜里,舒晚柠做了个梦。
在荒野上,她赤脚披发,不断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气喘无力,回头看,却是一片荒芜。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她。
忽然下起雪,飘洒之间,遮住她的视线,突然,前方忽然出现一个人,她伸出手,想要和他握住,可怎么也看不清是谁的脸,只有他头上那柄绿得晃目的簪子,深深刺痛她的眼。
她眨眼之间,那人的脸总算露了出来,她像频死之人,立刻抓住他的手,指尖相触,却冰凉一片。
宛如冰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悚然惊醒。
还是暑末,居然会觉得冷。
抱紧双臂,捂住薄被,她努力不去想那张脸,那张表哥叶知秋的脸。
表哥···表哥···
好久都未见,也不曾有过任何联系,怎么今晚就梦到他了呢?
还真奇怪。
她喃喃中,使劲摇头,抬头再望:天色露出蟹壳青,一丝红线,在屋檐下挂着。
是个晴天。
莫名的梦,让她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可,王跃那,今天肯定是要过去瞧瞧的。
心情不好,注意力便不集中,刚出院子不久,便遇到一个装满牛粪的三轮车,车辙几乎擦着她玉色的裙摆经过。
裙摆间,立刻出现一道粗粗的黑色印记。
可她却浑然不觉,仍在闷头想心事。
她甚至,压根就没注意到三轮车的后面,还有一辆四匹马车急驶而来,马夫站立马车之上,拉着缰绳不断疾呼,“闪开,闪开!马惊着了······”
路上的人们不断惊呼着躲避,小商贩的担子被冲撞,红通通的李子,到处滚落。
有人不断叫骂,马车却没停留,呼啸而过。
并无防备的舒晚柠,再加上梦魇缠绕,反应慢了些,眼看马车就要朝向她,撞击上来。
瞬息之间,她刚要跳开,哪知,忽然,一道咖色衣袍闪过,将她迅速拽开。
过程太过迅速,舒晚柠甚至都没看清,那人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跌撞中,手臂被人死死箍住,总算没让她跌坐地上。
“姑娘,小心。”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从衣袍间散了出来,舒晚柠咬着牙,把他的手拂开。
一张方脸,便连眉眼,都长得板板正正,说不清是长得丑,还是帅。
“原来是黄先生,晚柠谢谢先生救命之恩。”福了福身,舒晚柠朝前继续走。
这次事故,如果只是碰巧遇到,而不是他的苦肉计,舒晚柠自是不信的。
牛粪三轮车后,居然跟着四轮马车,舒晚柠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为何要耍心眼接近自己?
舒晚柠直到醇香楼,都没想清楚。
王跃显然也在焦急等待她,一见面便说,“太子的信刚到。”
舒晚柠按下信札,先把余清秋的悉数嫌疑说了让他赶紧去查。
王跃有点摸不着头脑,“姑娘真的怀疑这个人?”
“听我的,没错,我的感觉很准。”笃定的眼神,难掩脸上的憔悴。
王跃应声退出。
有侍卫给她送来一杯茶,她轻呷一口,打开信札。
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看完信,舒晚柠的心,总算稍稍好了那么一点。
穆希言答应将何栋梁安置在吉祥身边,当个助手。
而对于云妃娘娘的那件事,他并没多做感慨,只是说,先查着看再议。
这种重拿轻放,让舒晚柠很感不安,这,显然不是穆希言的风格。
她立即着信给吉祥,想要进一步问问原委。
哪知五日后,她没等来吉祥的回信,却得到一个不让她震惊的消息:王新死了,还是死在家里。
这消息,是叶知秋来信告诉她的。
她并不觉奇怪: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对于继父,并无多少情分可言,可好歹养育一场,她不能不理。
奔丧,现在比查案情,更为迫切。